賭鬥石台上,二人對峙,石台下方密密麻麻坐滿了人,議論聲談話聲猶如海浪潮聲,將整個大廳填充得滿滿的。
賭鬥之前,自然有主持者將全場的氣氛調動起來,不過這兩人在介紹中,均是剛剛加入賭鬥場的新人,縱使那個主持之人扯開嗓子大吼,都無法將其他人的熱情調動起來。有十幾個值事弟子在人群之間走動,時不時有人拋去幾個籌碼,代表了他對台上二人其中一邊進行下注。
當然,無論是下注的數量,還是下注的熱情,這個第一場賭鬥比試實在太過冷淡了。那些值事弟子在人群中走過幾輪,手中的箱子依舊沒有幾個子兒。
一個練氣境巔峰的男子站在挨近石台的一個位置,身穿著顯眼黃色的賭鬥場裁判衣服,懶洋洋地向人群掃視過一遍,得到某個人的指令以後,他淡淡地下令道:“好了,開始比試吧。”
景諱長長地吐了口氣,將自己心中的那份不適拋於身外,他總感覺自己像是被困在囚籠裏的野獸。周圍這些看客觀眾,像是圍觀著兩隻野獸的撕咬搏鬥一般,完全沒把他和對麵當成是人。
“泥沼地!”主持者宣布此場比試的地形,石台地麵上一座巨大的光陣明亮放光,幾乎將上方那顆刺眼發光的寶石光芒掩蓋過去。一種水泡上浮的詭異聲響出現在石台上,景諱隻感到雙腳下陷,足下的地麵變得綿軟泥濘起來。
這個地形可不怎麼適合他啊,景諱微微咬著牙,站在一片泥沼地上,雙腿有些發顫的威固著身形。他的目光幾個起落,將周圍一些黑褐枯萎的樹木映入眼簾,這時他心中才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有了可以借力的樹木枝椏,他對空間把握的優勢才能發揮出來。
對麵的少年對此顯然有些驚訝,很快他臉上的表情換上一副欣喜的模樣。景諱無時無刻不在觀察著少年,見此表情變化,他皺起了眉頭。
這個名叫“段玉軒”的少年雙手一合,並念叨起什麼咒語起來,他的腳下泥土擾動,土壤表麵上刻出細致精密的紋路,漸漸形成一座小型法陣。
“我可不會讓你輕輕鬆鬆的施法。”景諱低吼,雙腳在地上一踩,正要衝上前去。他忽然驚覺腳底滑潤,並且想象中的反衝之力沒有借來,而且他的右腳往泥沼中下陷。景諱亂踏幾步,雙手胡亂地揮舞數下,最終難以避免的狠狠地摔了一個惡狗撲屎。
石台下方,座位上的許多人安靜起來,口瞪目呆的看到石台上摔倒的少年。漸漸地,一些肆意大笑響徹在大廳內,那些下注壓到少年的人暗自搖了搖頭,心說看來那些籌碼是注定回不來了。
景諱滿臉是泥,雙手撐著泥土地麵,猛地抬起頭往前看。恰好,段玉軒施法完畢,足下的法陣已然成型,周圍的泥地開始翻湧起幾個凸起的泥包。
段玉軒掐起法訣,低喝一聲,那些泥包隆起到一人高度,並且那些粘稠的泥漿緩緩流落下來。一個個臃腫的人形泥偶站立在少年身邊,身軀各處尚且流淌著些許漿液,泥偶麵部無鼻無口,卻有一雙深邃的孔洞,仿佛裏麵有著一雙瞳孔,透過孔洞注視著景諱。
段玉軒一笑:“恰好,我有好幾個拿手法術,正是泥土屬性,這個場地一出,便省得我先製造濕泥的功夫了。”
景諱感到自己有些倒黴,不僅如此,一直以來他似乎都是如此倒黴。他按著膝蓋狼狽地站起,身上尚且滴落著泥水漿液,衣衫沉重地貼在皮膚上。他看著段玉軒周圍那四個泥偶,苦笑起來:“土人泥偶,這個法術可算是久聞大名了,不僅本身自帶頂階初級法術的威力,而且這是一些術係的開端。”
“是的,既然有術係的名號,除了這個法術,接下來還有更多的,更加玄妙的法術組合。”段玉軒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仿佛戰局盡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