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五根尖刺從火焰前延伸出,竟如同狼的前爪,並形狀尚未穩固的扭曲起來。火焰溫度極高,那五根火焰尖爪之上,空氣震顫波動,一股炙熱氣息近乎將水流周邊的清亮數驅散而去。
景諱終於維持不了“火焰爪”法術了,臉色逐漸蒼白,隨著一個踉蹌,他跌入溪流,跪倒在流水潺潺中,用雙手支撐在水底卵石上。流水冰涼冷冽,將他雙手上的熱量衝洗而走,隨著水汽蒸發的嗤嗤聲響,白色的蒸汽升騰起來,竟把他半個身子籠罩進去。
景諱在蒸汽中掙紮站起,爬到岸邊,身體疲軟無力,費了好大勁才滾上岸。他躺在岸邊大口喘氣,雙手放在胸口,卻忍不住露出喜悅之色。要不是現在渾身無力,他巴不得大笑數聲,以泄心中的歡愉之情!
剛才那記“火焰爪”,稱得上是法術小成,這種接近頂階的初級法術,按他的預算,起碼也得一兩個月才能堪堪掌握。如今第一次運轉,卻能接近法術小成,若非他自身尚未熟練,有大量靈氣白白消耗在經脈運行中,恐怕在這一天裏,他就能見到自己完全使出“火焰爪”這招。
休息了好一會,夕陽沉入山脈一側,染得山巒頂峰上,一片火燒般的紅霞。景諱在此期間打坐恢複靈氣,雖說早就將丹田內的了靈氣漩渦填滿,但身體的疲乏可不是馬上就能消除的。他思來想去,覺得自己能如此快速學會“火焰爪”這招,應該是該法術為近戰法術的原因。
不知怎麼的,第一次上去藏書閣三樓,他見到“火焰爪”便十分意動,雖說當時選擇了“火鱗盾”,不過最初的直覺,仍然使他對“火焰爪”獨有青睞。
“不管怎麼說,我將‘火鱗盾’修煉至小成,將‘火焰爪’修煉至法術大成,如此一來,三個月後的半年試煉,總該擠入普通弟子的行列了吧。”景諱低聲自語。
山門的另一邊,一座靈秀幽靜的山穀中,一抹嬌小的倩影在樹枝上跳動。在輕身術等法術的加持下,該人影顯得身姿敏捷,幾個起落,便從一棵樹木上,落到一座石亭中。
“師父,雖說我將‘氣鼎術’修煉至小成,但那招中級法術的艱澀遠超頂階的初級法術,弄了半天,半點頭緒都沒有,我還是小看了中級法術的難度。”說話之人,竟是艾之卉。
山穀中晚風勁烈,吹得少女烏發漫卷,她俏生生的站立在亭台階下,帶笑注視前方。石亭中坐著一老嫗,夜色模糊看不清其麵目,但其身軀中氣息萎靡,靈力絲絲外溢,如同難以控製不了體內的靈力一般。
艾之卉自然知道師父身體欠佳,久久未見師父回應,忙關心地問:“師父,您還好吧。”
老嫗咳嗽兩聲,顫顫巍巍地伸出手腕,艾之卉出奇乖巧的伸手去扶,把老嫗慢慢扶起身來。這老婆婆低聲嘶啞的說:“再怎麼說,中級法術是隻有練氣境中期的弟子才能學會的法術,你雖然早早就到了初期瓶頸,但妄圖一天之內就對中級法術有所感悟,毫無疑問太過心急了。”
“是啊,反正還有很多時間,慢慢修煉也來得及。”艾之卉麵露喜色,笑道。
老嫗手腕一甩,竟把艾之卉的雙手甩開,晦暗夜色裏,隱隱見到老嫗臉色鐵青,儼然怒火大發,並不留情麵的訓斥道:“修煉之事,哪能拖拖拉拉?也是我氣運不好,家中晚輩數十上百,竟一個身具靈根的都沒有,在這凝液境蹉跎三百年年,大限將臨時,才有你這麼一個擁有靈根的晚輩出生。我們雖然在桐黃城中是凡人大族,可是這世道下,唯有修仙一路才是大道,別看我們家族在城中產業累累,等我屍解過後,失卻了我的庇護,眾多仇家一擁而上,你看我們這臃腫龐大的家業,能剩下多少?”
艾之卉在老嫗麵前可不敢造次,乖乖地垂頭聆聽,心裏頗為委屈,在家族中哪怕尚未測出靈根時,她也深受眾長輩喜愛,別說打罵,連稍微苛責一些的斥責都難以見到。
老嫗一番嗬斥說出,胸腔卻鬱塞難消,接連咳嗽起來,刺耳的聲音在山穀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