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歡剛回到府中,阿坎見她臉色慘白,嚇得忙上前問東問西,蘇泠兒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顧沉歡搶言道:“沒什麼事,大概是沒吃早餐,所以有些乏力罷了。”
阿坎聽罷,嘟囔著嘴,又開始滔滔不絕地教育她:“沉歡姐姐!我都說了多少次了!現在你的身子不全是你的身子了!可千萬別忘了你還有個寶寶啊!我最近看了一些醫書,上麵說,如果一個女子不小心小產了兩回,以後懷孕恐怕很難再帶的住!你不為現在著想!也要為將來著想啊!”
顧沉歡看她這麼緊張,再加上這一副滑稽的模樣,心情沒由來地有些好轉了過來。
“好,那我現在就去吃。”
“哼,這還差不多。”
蘇泠兒看著她緩緩離開的背影,忽然覺得有些難過。她是個堅強的女子,所以現在所有的事情也都一個人在扛著。如果不是爹的要求,或許她永遠都沒有機會接觸她。
雖然以前確實有點看不上她,不過現在越是相處,就越覺得她不簡單。
她不知道顧沉歡和樓九闕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樓九闕若是再這麼無情地將她推開,或許就連她自己,都會坐不住要去討個說法了。
但願,一切都好吧。
香滿樓內,沐婉蓉和樓九闕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坐下,雖然她已然暴露了身份,但是來香滿樓的都是一些達官貴人,自然懂得禮儀,所以她也不必擔心會有人來滋擾生事,再加上有侍衛護著,便更是撞開膽子與他一起飲酒作樂。
樓九闕麵無表情地斟了一杯酒,顧自喝著,腦袋裏滿是顧沉歡柔弱是身影。說到底,無論自己怎麼逃避,在見到她的瞬間還是會心疼。
尤其是聽到街上的一些關於宿亦瀟和顧沉歡的謠傳,更是讓他忍不住握緊了拳頭。他難道不知道麼?更何況她肚子裏的孩子也許就是宿亦瀟的。不過不管到底是誰,那孩子應該已經保不住了。
“美人,你今天為何總是心不在焉?”沐婉蓉看著他的模樣,忍不住問道。
“隻是出宮甚感親切罷了。”
“聽人說,以前的你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所以現在被困成為籠中鳥,覺得很痛苦吧?”
樓九闕微微一扯嘴角,道:“既然陛下都知道我如籠中鳥?為何不放我走?”他是故意接近她的,他當然不想走,況她現在也不會放自己走。
“美人,自由自在固然是好,但是人遲早要成家立業。”
漆黑的眸子裏有了幾分黯淡,他沒有回答她,隻是又為自己斟滿了酒,仰頭幹完。
與此同時,錢蠻多正在不遠處一邊抽著煙袋一邊暗中觀察這裏的情況。
站了不多時,她便回身掐掉了煙袋,又從旁邊的小廝手裏接過了酒菜,徑自走上前,笑眯眯地說道:“兩位有些麵生啊,似乎不常來我們香滿樓?”
沐婉蓉聞聲抬頭,眼裏閃過意思不悅:“你是誰?我讓你進來了?”
“抱歉。在我酒樓裏的人,在我眼裏都是客人,沒什麼貴賤之分。畢竟我招待的也隻有達官貴人,既然都是官,那又有什麼區別?當然如果你不喜歡我的待客之道,隨時可以換一家。”
“我倒是誰,原來是香滿樓的掌櫃,真是失敬了。”沐婉蓉曾經聽說過這個香滿樓的老板娘錢蠻多,是個從不攀附權貴且又有原則的一個人,不管是什麼品階的官人來這邊,她皆一視同仁,不畏強權,是個難得的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