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私定終身(3 / 3)

“對了,我還沒去過東陽呢,等以後得空,我去東陽看你,你也帶我去看看你們東陽的山水,還有你玩耍過的地方,行宮故居啊什麼的……”秦驚羽亂七八糟地說著,心裏卻在著急:這丫頭怎麼這樣不上道,禮尚往來懂不懂?

“殿下,那玉鐲……可是我……”李一舟哭喪著臉。

“你說玉鑰?鸞鳳玉鑰?那可是人家東陽的國寶,我憑什麼向薇兒討要?”秦驚羽瞪他一眼,暗地裏卻樂開了花:沒想到初次合作,就有這樣的默契!

軒轅清薇拉住她的手,“羽哥哥也聽說過鸞鳳玉鑰?”秦驚羽不好意思地點點頭,露出神往之色,“據說那玉鑰雕工細致精美,就不知能否有機會見識。”

“這有何難?羽哥哥你有所不知,我父王幾年前就說過,鸞鳳玉鑰將是我的嫁妝。”軒轅清薇掩口低笑,“日後我們成了親,你自然就能時時見到了……”

直到秦驚羽被李一舟帶著翻窗回房,端著茶杯坐在椅子上,才慢慢回神。

老天,難道要自己為了那筆未知的寶藏,真娶了這位東陽公主?

“還來,我的玉鐲……”對麵,某人的目光無限幽怨,狀若貞子。

“不就貢獻個玉鐲嗎,你能給雷牧歌用,就不能給我用?別吵,一邊去,讓我安靜想想。”秦驚羽心煩地揮揮手,忽然看著他伸到麵前的修長手掌,再對上他斯文的俊臉,眼睛一亮,“一舟,我們是好朋友不是?”盡管她滿臉堆笑,卻難掩賊兮兮的語氣。李一舟還沉浸在悲痛之中,撇嘴道:“算是吧。”

“那好,為朋友兩肋插刀在所不辭,我也不要你自殘,你就——”秦驚羽一掌拍上他的肩,鄭重其事地道:“幫我把這公主勾引過去,如何?”

一連好幾天,李一舟都沒理秦驚羽。

從先前日日來訪,到現時杳無消息。這小子一定在為玉鐲生她的氣呢。

她當時也是急中生亂,想著先送出去,改日再偷出來還他。況且以後得到寶藏,賠他十個八個都行。隻是事情未成,也就沒跟他多解釋,誰知他居然這樣小氣。

細細想來,李一舟雖毒舌,但每回都很用心地熬藥給她喝,好幾個時辰一眨不眨地守著爐子扇風添水,換作自己恐怕早打退堂鼓了。所以幾日不見,她還真有些想念他。不過,若要她先低頭,那是絕無可能。不見就不見吧,沒他在一旁跟雷牧歌抬杠搗蛋,練功房清靜了許多。想著西烈之行有可能跟蕭冥的人馬碰上,秦驚羽更加刻苦用功,幾天下來,身形更穩,拳腳功夫也大有長進,開始練習劍術了。

周卓然那邊按她要求,正在尋找天京最高明的妙手空空兒,估計這一兩日就有回信。她已計劃好了,一旦梁上君子到位,就先把玉鐲偷出來還給李一舟。

楊崢那裏也在積極準備,將天京附近的影士全召回來,馬匹糧草等等都已備齊,隻待一聲令下,即可開赴西烈。

一日,秦驚羽練武閑暇,雷牧歌閑坐一旁,笑吟吟地遞來水壺。

“聽說你把一舟的玉鐲搶去送人了,還是定情信物?”

“不是搶,是借。過些日子我就還給他。”秦驚羽接過來,答得滿不在乎。

雷牧歌摸著下巴,笑道:“送出去的東西,還能要回來?”

秦驚羽舉起水壺,灌下一大口水去,抹著唇邊的水珠道:“要回來隻怕有些難,過幾日我找人偷回來。”說到偷,最佳人選自然是程十三,可惜他到現在還全無音訊。唉,這玉麵狐狸,難道就這樣短命?

雷牧歌笑了笑,道:“暫時別告訴一舟,等玉鐲拿回來給他個驚喜。”話雖如此,他心裏想的卻是:最好驚喜還沒到,那小子就已經慪得自動放棄了。

秦驚羽不知他的心思,點頭道:“實則他也不虧,他接了人家東陽公主的金釵也沒還啊。我看那金釵的成色,比他的玉鐲值錢多了。”

雷牧歌張了張嘴,笑意加深,“原來還有這麼一出……”見秦驚羽捶打著肩膀,不由問道:“怎麼了?”秦驚羽皺眉道:“肩有些酸。”雷牧歌二話不說,挽起衣袖幫她揉按起來,許是力道大了些,惹得秦驚羽低叫一聲,“輕點兒,以往你手腳沒這樣重的……”一句過後,兩人都怔了。

秦驚羽看著他微微泛青的臉色,不覺去揉額頭,“我又記錯了是不是,你以前沒給我按摩過?”她這個精神恍惚、神經錯亂的毛病,真是太丟人了。

“按過,當然給你按過。”雷牧歌不知想到什麼,臉色變幻莫測,終是緩了緩,放柔動作道:“有段時日沒按,有些把握不好力道。我輕些,這樣行嗎?”

秦驚羽輕嗯一聲,閉上眼,享受著他的服務,忽覺唇上一暖,卻是他湊上前來,溫柔親吻,“雷牧歌你別鬧,我臉上全是汗呢。”

“叫我牧歌。”他的聲音裏帶著不可抗拒的意味,手臂緊緊摟住她,唇瓣也火熱得不可思議。熾熱陽剛的男子氣息,瞬間將她包裹。

“呃,牧歌……”秦驚羽被他突如其來的熱情嚇了一跳。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變了個人似的,躁動得不行,貌似自己乖乖用功,也沒惹他啊。

“羽兒……”秦驚羽正惴惴不安之際,聽得他低喘著,含糊喃道:“都過去了,別想了,以後我會對你好,我發誓好好對你……”

“嗯。”這樣深情無悔的告白,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她不再抗拒,回抱住他結實的腰身,小手收緊,承受這一記激情綿長的吻。

片刻後,雷牧歌戀戀不舍地放開秦驚羽,眼眸晶亮,唇邊勾起一抹滿意的笑,“以後叫我牧歌,要記住了。若是再叫錯,叫錯一次,我就親你一次。”

“記住了。”秦驚羽撇了下嘴,刻意忽視他那抹明亮自信的笑,想到今後要被他管這管那,不由得心有戚戚。

休息一陣,眼見天色不早,兩人收拾好兵器物事,整理好著裝,出門往明華宮的方向走。沒走幾步,就見大將軍雷陸迎麵而來,著一身深藍朝服,麵目威嚴,神情肅穆,見到秦驚羽,趕緊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大將軍不必多禮。” 秦驚羽哪裏敢讓他給自己跪拜,趕緊上前相扶。

雷陸起身,看看不住交換眼色的二人,直覺他們在眉來眼去,不由蹙緊了濃眉,輕咳兩聲道:“牧歌,皇上下旨,由你帶軍重返西北邊境,兩日後出發,你這就隨我去準備吧。”雷牧歌聞言一愣,低聲道:“這麼快就要走?”說著下意識看向身邊之人,兩道劍眉軒起。兩人感情才有點起色就要分開,怎麼也舍不得。

秦驚羽倒是喜笑顏開,推他道:“既如此,你快隨雷大將軍去吧。”

雷陸看著自家兒子戀戀不舍的神情,眉頭皺得更緊,聲音微沉,“軍情緊急,容不得半點耽擱,你自己掂量。”說罷也不理他,朝秦驚羽揖了一禮,匆匆退下。

秦驚羽看著那道遠去的僵直背影,嘻嘻笑道:“看來你爹不太喜歡我。”

雷牧歌在她額上輕彈一下,苦笑道:“還不都是你這身份惹的事?你可知道,外麵傳咱倆是斷袖傳得厲害,我在家裏扛得好辛苦。你說,你怎麼撫慰我?”

秦驚羽挑眉,“你要什麼樣的撫慰?”

雷牧歌想了想,“我覺得以身相許不錯,你看我們是不是提前洞個房……”

他話沒說完,就見秦驚羽橫眉怒對,拳打腳踢,“洞你個頭!”

“哎喲,徒弟打老師,沒天理啊!”雷牧歌嗬嗬笑著,躲閃著跑遠,還不忘叮囑一句:“乖乖回寢宮去,別到處亂跑,知道嗎?”

“知道了,雷婆婆!”秦驚羽收回手,輕笑著往回走。實則靜下心想想,有這樣一個大帥哥當老公倒也不錯,相處起來雖然波瀾不驚,但也自在喜樂。

一路避著頂上灼熱日光,她專挑陰暗處走,路過未央宮時,不自覺往裏一瞅,卻不想瞅見父皇與軒轅祁麵帶笑容地並肩走出。這軒轅祁自從要回印章,心情大好,天天來宮裏報到,那眼神怎麼看怎麼詭異。想著自己私下取走藏寶圖,又坑蒙拐騙了人家侄女,秦驚羽微微心虛,趁未打照麵,趕緊開溜。

她衣角一閃,秦毅就已瞥見,含笑沒作聲,軒轅祁卻脫口道:“殿下慢走!”

被他這麼一喊,秦驚羽隻得轉頭回來,故作驚訝,上前行禮,“兒臣叩見父皇。”又朝軒轅祁點頭致意,“王爺有禮。”

軒轅祁還了禮,捋須笑道:“再過一陣,殿下怕是要對我改口了。”

秦驚羽的心猛跳幾下,見秦毅不動聲色,便賠笑道:“王爺這話說得……”

秦毅輕哼一聲,插話道:“羽兒來得正好,替朕送送王爺。”

“是。”秦驚羽應著,當下帶軒轅祁去往宮門,內侍總管高豫緊跟其後。

待走出一截路,軒轅祁忽而嘿嘿一笑,湊近秦驚羽,低聲道:“我上回給殿下提示,殿下可怎麼感謝我?”秦驚羽眨眨眼,裝傻,“什麼提示?”

“那瑞安客棧天字一號房啊,殿下別告訴我沒去。”

見他一臉奸笑,秦驚羽也懶得瞞了,“是去了,不過就坐了會兒,沒做什麼。”

軒轅祁笑彎了眼,大有“你這話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笑過後,忽又歎道:“殿下有所不知,我本想帶我那侄女進宮來見殿下,誰知姑娘家臉皮薄,她昨夜竟悄悄回去了,隻留個口訊讓我轉告殿下。”

聞言,秦驚羽瞪大了眼睛看他,“走了?”

軒轅祁隻當她舍不得佳人,點頭道:“是啊,房都退了。”

那羞羞答答的小女子,是趕著投胎嗎?跑得兔子一樣快,真是要命!

秦驚羽懊惱得想撞牆。軒轅清薇居然招呼不打就走了,自己還想問問那地圖上寫的所謂舊宅是什麼呢,還有李一舟的玉鐲也偷不回來了,那小氣的家夥鐵定跟自己翻臉……一時間,她意興闌珊,懶懶回道:“什麼口訊?”

軒轅祁低聲一笑,“清薇丫頭說,她在沁城等著殿下,等殿下忙完瑣事得空,或可前往一聚。”末了又補了句:“還有,殿下心儀之物,屆時她自會奉上。”

心儀之物……信物……鸞鳳玉鑰?不過,眼下去西烈要緊,她也顧不上這筆寶藏,就當存在東陽,等大事了結,再去尋幽探秘吧。

秦驚羽想得心花怒放,笑道:“多謝王爺傳訊!”

“你我不必客氣,今後我這廂還仗殿下多加關照。”軒轅祁的如意算盤也打得精:兩國聯盟已成定局,大夏太子看來也是個好相與的主,與自己又有共同愛好,軒轅清薇嫁誰不是嫁,嫁他最好,自己這半個媒人,到時也能蹭些好處。

兩人心照不宣地走到宮門口。馬車已至,秦驚羽送軒轅祁上車,依依作別。

等馬車一走,她立時換了肅然麵孔,對高豫道:“走,回未央宮。”

秦毅正在殿內查閱朝錄,見秦驚羽進來,也不詫異。

“可是為軒轅公主而來?你這孩子也實在胡鬧,真把自己當小子了?”

秦驚羽在丹墀下方止步,搖頭笑道:“非也,兒臣另有事稟報。”

秦毅訝然,“何事?”秦驚羽不慌不忙地道:“聽說雷牧歌即將開赴西北邊境,兒臣懇請父皇,賞個隨行監軍給兒臣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