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地分離,相思苦(1 / 3)

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包圍著她,一雙粗壯有力的大手將她摟緊,使她與他密密貼合,身體之間不留一絲縫隙。

她不想與他這樣貼著,但是他將纖弱的她抱緊,一隻修長的手臂就能將她圈緊,將她嵌合在他健壯寬闊的胸膛裏,掐緊小腰摟住……

他在告訴她,他很久沒碰過女人了,想立即一口吃了她,把她折磨到無法下床。

然而她不願意,不想被他健碩滾燙的身體這樣抱著,會讓她想起以前的種種。

於是當他噴著陽剛的粗氣低下頭尋找她的唇,她驚慌的躲閃,試圖用手推開他,卻被他直接用身體壓到床上,一隻大手攫住她的雙腕,另一手捏住她的小下巴,霸道薄唇長驅直入。

這是一個極盡纏綿的火辣辣深吻,無論身下柔軟的她怎麼躲閃掙紮,壓在她身上的男人都有辦法誘哄她開啟水蜜桃般的嫩唇……

她依然是一顆初熟的水晶蜜桃,身體味道純真而清新,香甜中帶著小性感,讓男人流連忘返……

雖然他很想要,但他還是清醒的知道這是別人家,擦槍走火的後果是讓身下的她尷尬,於是他不舍的放開了那高腫的紅唇,給她把內衣整理好,穿上外套。

但清醒過來的她卻把身體別了過去,不肯跟他下床,環抱著自己低著頭,似乎在哭。

“黛藺。”他扶上她細弱的削肩,磁性的聲線裏還帶著暗啞,火熱**並未完全從身體裏抽離而去,那隻粗糲的大手還是火熱的,煨燙著她,“跟我回去,今晚不要住這裏。”

他摩摩她的肩,帶滿不舍與憐惜,然後傾下身,把小臉低垂的她輕輕抱了起來,轉身往外走。

守在門口的蘇小雁見兩人出來了,連忙給兩人撩簾子,不太意外的看著他懷裏埋著臉的黛藺,笑嘻嘻的道,“市長哥哥,你先回去,我給妹子拿行李,然後給慕先生知會一聲,告訴他妹子去我們蘇家了。”

她早就說過滕市長看蘇黛藺的目光是火辣辣的,絕對不是兄妹那麼簡單,所以現在滕市長怎麼做,她就怎麼跟,一切以領導為先,為市長哥哥辦事。

滕睿哲抱著黛藺走到了外麵,離長貴家有些距離了,黛藺終於在清涼的月光下抬起了頭,讓他放下她,她自己走。此刻兩人就在兩棵筆直的白楊樹下,秋風瑟瑟,靜影沉璧,幽白的月光透過樹枝椏星星點點,樹影婆娑。

滕睿哲依言將她放下了,卻牽緊她的手,給她理好衣領遮住脖子上的吻痕,披上自己的外套,帶著她繼續往蘇老三家走。

黛藺走在他身邊,看著這片他即將呆上幾年的艱苦村莊,沒有掙脫開他的手,一直很安靜。

這裏很漆黑,沒有路燈,也沒有衛生所,隻有一排排破舊的土房子和一盞盞昏黃的煤油燈,以及幾個在曬穀道場捉迷藏的小孩、幾條不斷吠叫的狗。

她跟在男人身邊走了一段路,突然停下了,站在田埂子上,望著遠處的遠山輪廓,輕聲笑道:“明天我就回錦城市了,難道你也要用這種方法阻止我和夜澈同房?為了給孩子辦戶口,我確實和他協議結婚了,有名無實。但是漸漸的,我發現他這樣的男子不該隻是付出,也應該得到回報,得到他應該得的東西,他沒有義務給別人的孩子一輩子當爹,卻讓孩子的親生父親在這裏為民請命,舍小家顧大家。”

滕睿哲側首看她,目光深涼如水,抬起手,為她拂開撲打在臉頰的發絲,一言不語,然後牽起她,帶她走向不遠處高坡上的一片野山菊地裏,與她一起坐在涼月下,看著這個沉靜的村子。

野山菊很清香,一朵朵的在夜風中搖曳,散發一陣陣泥土芳香,滕睿哲將黛藺攬入懷裏,為她遮擋夜裏的風,指著不遠處泥土路延伸的地方,“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感覺這裏很安靜,很適合居住,我想與黛藺你一起避開塵世的繁雜與恩怨,生活在這個世外之地,過寧靜日子。但是這裏的環境太艱苦,食不果腹,居不定所,黛藺你怎能隨我來這種地方吃苦?而且我知道,你永遠不會原諒我,曾經的那些往事已在你心裏留下了無法抹去的痕跡,一旦觸及就會痛。”

黛藺在他懷裏微微一動,輕輕推開了他,不需要他再給她擋風,笑道:“原來在你心裏,你一直覺得我不是一個與你同甘共苦的女孩。你覺得這樣做是為我好,不讓我吃苦,可在我看來,兩個相愛的人不會計較這些,而是心在一起,人就在一起。睿哲,其實你的心裏一直都有葉素素存在,當一切真相大白,林雅靜入獄,你看到葉素素的屍體,你的反應是肝腸寸斷心死如灰,以及對我的歉疚,而不是給我一個解釋,與我們母子團聚,所以,你心甘情願來到了這裏,一方麵是覺得對不起死去的葉素素,所有人都虧欠她,另一方麵是想結束那些餘黨對我的糾纏,放我自由,保我安全,卻把葉素素永遠記在了心底。現在葉素素死而複活,你是不是很開心?”

她緩緩站起身,站在花叢中,望著月光下的遠山,“當我得知你為了翻案,為了找到被關押的葉素素才把林雅靜帶在身邊時,我確實覺得自己曾經任性。但你自己有沒有覺得,你對我的隱瞞,代表你還愛著葉素素?如果在你向我求婚的前一刻,我知道你心裏還想著葉素素,我一定不會以為我的幸福觸手可及。因為在海南,你給我的那些諾言都是虛幻的,以為葉素素遠嫁海外過的很好,所以你自己也可以愛上昔日的縱火犯。但一旦葉素素的名字出現在你麵前,你與對待鄒小涵的態度便截然不同,心裏裝的全是葉素素,為她的死痛徹心扉!更可笑的是,你竟然在真葉素素現身的情況下,去我房裏抱我吻我,再來一次四年多前的這場悲劇!”

滕睿哲靜靜聽著她的諷刺,沒有起身,依然坐在野山菊花叢裏,目光深幽注視著遠方,啞聲道:“如果素素死了,她會在我的心底烙下一道印痕,讓我永遠記得當初是自己粗心大意害了她,讓她被折磨致死,自己卻在追逐幸福;但當她重新出現在我麵前,我忽然鬆了一口氣,感覺心裏不再這麼沉重窒息,能呼吸。現在她不在這裏,我不想她留下來。但是黛藺你,既然來了這裏,就多住幾天,我想知道你能不能適合這裏。”

這一次,他伸出手拉住了她柔軟的小手,往懷裏猛地一扯,心有芥蒂的黛藺便重新跌回了他懷裏,大手輕撫她的臉柔聲笑道:“黛藺,我們的心在一起,人就會在一起,但我不想黛藺你來這裏吃苦,也不想你們一直被追殺。所以這次回錦城市後,你給我和慕夜澈兩年的時間,用兩年的時間與他培養感情,也用兩年的時間在心裏給我留一個位置,我會嚐嚐這種你心裏存有其他男人的感覺,讓你去選擇,但如果慕夜澈不合格,我被調回來後一樣會讓你們離婚!”

黛藺別開臉,冷笑道:“沒有人會在原地等你!當你帶著對葉素素的愧疚與沉重被調來這裏,我與你就結束了!不要忘了你在北京大會堂門口與我的那次握手,你僅是把我當朋友,那就一直保持下去!昨天是朋友,今天變情人,我與你耗不起!”

她掙紮著從他懷裏爬了起來,在菊花叢裏跌跌撞撞,不許他再碰她,轉身往回跑。他的沉重她是感受得到的,他的責任、他的熱情、他的兩難,她都接觸到了,但是與這樣的他在一起,她的心裏永遠有一根刺。

往事不會隨風逝去,不留痕跡,隻要看到他的臉,她就會想起以前的種種,想起那段時間為了翻案、為了葉素素,對她長時間的冷落,把她逼入死角,讓她差一點崩潰,這些能當做沒發生過麼?

兩人相愛相知的方式很簡單,那就是坦誠。如果做不到,隻懂得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決問題,隱瞞之後真相大白,然後遠走他鄉音訊全無,放棄之後又說要追回來,讓她永遠是傷心過後絕望,絕望之後遇見另一個男人,他再次插手進來,那她心裏的逆刺永遠都撫不平。

她想要的其實很簡單,那就是男人能一直在身邊,尊重她,疼她,懂她,把她放在平等的位置,一定不能為了另一個女人,隱瞞她。也不要為了所謂的危險,總是讓他和她兩地分離,讓他們無法相守、無法共同孕育他們的孩子,永遠聚少離多。可惜她愛過的這個男人根本無法理解,一直讓她在浪尖上行走,然後被狠狠的拋下來,完成一切真相大白,最後各奔東西。

也許這樣的一個男人不適合做她的繞指柔,更適合做胸襟廣闊、為萬民著想的領導者,把他的愛給更多的人,然後娶葉素素這種能與他同甘共苦的女人為妻,完成一生,所以現在她隻希望,他能把麵前的這塊貧瘠之地帶動起來,讓大家不再受苦,有飯吃,有書念,做人民的好幹部。

此刻她一路跑到了兩棵白楊樹下,看到慕夜澈站在長貴家門口與蘇小雁說話,眼睛看著她這個方向,似乎在等她回來,對她與滕睿哲的事一點不急。

蘇小雁見黛藺一個人回來了,知道她的滕市長是追老婆失敗了,連忙把黛藺的行李放回屋裏,匆匆告辭了。看來滕市長對蘇黛藺有感覺一點,剛才完全是搶人,親了嘴就把人往外麵抱,準備去蘇家親熱滾床。對葉小姐則是相敬如冰,冷冷淡淡,區別很明顯哪!

慕夜澈則等著黛藺自己過來,昂貴外套依舊披在肩上,剛喝了一碗豆腐腦,還在回味,修長身影在月下在閑庭散步,對這邊笑道:“滕市長在這邊的任期至少是三年,看來這三年都沒法開葷了,黛藺你以後可要記得定期過來陪陪他,讓他葷素搭配,享受夫妻生活。這男女之事在所難免,經常吃素對他身體就不太好了,尤其還是隻挑你這種葷腥吃,他這種健壯的男人一定受不了,然後狀態不好就影響工作……”

黛藺朝他走過來,麵色潮紅,心情複雜,沒理會他,快步往屋裏走了。看來慕小叔你什麼都知道,還這樣取笑她!

慕夜澈繼續笑著,無奈搖搖腦袋,跟著她走過來,“明天我們隨他們上山砍竹子,這樣,我們也許能切身體會他在這裏的辛苦與這裏民眾帶給他的壓力和責任……”——

翌日,滄口村的村民起大早就往後山上趕了,熱火朝天的伐竹,把一捆捆竹子用牛車拖下山。黛藺與夜澈一身休閑裝走在石子路上,望望四周,發現這裏霧氣蒙蒙,竹林幽靜,空氣特別清新,很適合散步,但被民眾采伐之後,一簇簇竹子便被砍掉了,山上光禿禿的一片。

“他們是用竹子做竹簾竹床,試著銷售出去。”慕夜澈將黛藺撥到路邊,讓她別被牛車給掛著,然後指了指山上,眉開眼笑道,“瞧,咱們的滕市長在那親自栽竹子,果然與村民們打成一片了。”

隻見稀薄的霧氣裏,滕睿哲果然在那裏栽竹子,並時而蹲下身撚一撚土壤的質量,考察四周的地形與水分。村民們則笑著喊‘滕市長’,拖著竹子從他身邊走過,幹勁十足的忙碌著。

滕睿哲在那轉了轉,再次確定這個時節、這塊土壤適合栽竹,這才讓大家不要有顧慮的栽種,爭取在這個月內把山頭種滿,努把力,然後拿著鍬往這邊走來了,幫村民們把竹子拖上牛車。

然而一眼望去,牛車太少,竟然隻有一輛,其餘的不知去哪了,根本不夠運載,村民們都在自己動手拖竹下山。

他蹙眉朝這邊望了望,看到一大清早的,黛藺也上來了,一身玫瑰白的運動套裝,身形纖弱,瑩然淡白,一頭如絲鍛的秀發高高紮起,青春飛揚。

不過她這一身清新的裝扮雖然讓他眼前一亮,怦然心動,但與這裏樸素的村民們格格不入,顯得有些招搖了。他朝這邊緩緩走來,再看看她身旁的慕夜澈,這才明白兩人是來晨跑的,所以都穿了運動套裝,把這裏當做度假之地。

他走到黛藺麵前,發現她穿了高領羊毛衫,把脖子上的吻痕遮住,並且化了個淡淡的妝,遮住她睡眠不足落下的眼袋。並且,她不太想看到他,直接當做不認識,繼續往山上走。

然後等走到山上,她並沒有跑步,而是撿起地上的砍刀,動作嫻熟的蹲在那裏砍竹子,三兩下就砍倒一根綠竹。緊接著挪地方,一根一根的砍,速度並不比村民們慢。滕睿哲這才明白,她跑上山不是為了跑步,而是為了幫忙!

“看來你忘了黛藺曾經坐過牢,刑期與你的任期同樣是三年,你能做的,她也能做。”慕夜澈盯著滕睿哲詫異的側臉,唇角勾起,不冷不熱輕笑出聲,“這次我們過來確實是準備旅遊,自備了運動套裝,方便四處走動,但沒想到這裏會這麼窮,讓我們穿著運動裝也成了異類,嗬。”

他從滕睿哲身邊擦肩而過,已經對這裏的旅遊不報一星半點的希望了,決定也來砍砍竹,在滕市長任職的地方轉一轉,體驗民情。

滕睿哲則看著他們的身影片刻,轉身往山下走了,走回村裏看牛車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早上開會聚集的十幾架牛車,轉眼功夫就不見了?

雖然昨天在修路,但由於沒有足夠的資金,沒有測量員和設計施工技術人員,所以隻是把泥土路補平了,能走就走,並沒有條件修建水泥路。現在大夥兒集中勞動力伐竹,先賣掉這批竹子再談發展。

“滕市長,牛車都被張二強兄弟倆趕去拉魚草了,村裏的魚塘全是他們家的,強占喂魚,每隔幾天就要用村裏的牛車拉魚草!”半路上,蘇小雁氣喘籲籲的朝這邊跑來了,一把抓住滕睿哲的手,額頭上沁滿汗珠,一身焦灼,“市長哥哥,你快想想辦法,我們不能一直這樣靠人力拖竹,沒有效率的。”

滕睿哲扶住她的肩,讓她不要急,望著張二強家方向眯眸道:“我早料到是這幾個土流氓在霸占公有財產,不肯為村裏建設出力,專門與我作對!小雁,你現在趕緊回去把我的公事包拿來,裏麵有一些錢,你和你爹上一趟鎮裏,租一些卡車過來,我們在山上把竹子削好後,直接運到大公社,先以那裏為生產基地。現在,你們先把大公社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