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明白子這句話曰的是什麼樣的人才是君子,但是我今天斷章取義地理解為做人最起碼的原則就是要有禮貌。
且不說哀家是堂堂的太後,霍雲琰隻是個將軍,光這一點他就該跟我行大禮,更何況他這種板直又忠君的性格,不跟哀家客客氣氣那才是奇怪。
所以果然還是應了剛剛朝堂上的想法,霍雲琰果然是聽了民間傳聞所以默認哀家是個……那樣的太後,還是他應了我的想法,果真他愛慕蕭湛已久,準備拉著他斷袖?
我眉頭皺了皺,又立刻換上笑臉,對重歡道:“沒什麼事,就是昨個兒晚上沒睡好,臉色有點差了。”
重歡道:“哦,原來如此,太後辛苦了,還是該好好回宮休息,朝堂上那些風言風語太後不必掛心,皇弟也說了那隻是以訛傳訛,那些人胡說八道的。”
我尷尬地點頭稱是:“哀家一向寬宏大度,不會與他們計較的,多謝長公主了。”
我朝霍雲琰瞥了一眼,憂心忡忡地表示關心:“霍將軍是眼神不太好嗎,還是腰板不太好?為什麼僵著身子往另一邊看?哀家在這裏啊。”
霍雲琰生得高大,比蕭湛魁梧一點,眉頭深鎖,不情不願地往我這裏轉過來,不耐道:“太後有何事指教?”
我道:“指教倒也稱不上,就是表達一下哀家對臣子的關心,霍將軍是大齊的棟梁,所以腰板決不能有問題。”
霍雲琰挺了挺腰板,嚴肅道:“臣的腰一點問題都沒有,太後無須擔心。”
不出三句話我就知道我已經愛上了逗弄霍雲琰,此人太逗逼,一看就有被欺負的潛質,要好好把握。
我剛要開口繼續逗弄霍雲琰,重歡就一隻手擋了過來,不動聲色地把我拉開一點,和顏悅色道:“太後,我同霍將軍還有話要說,先行一步,太後麵色不太好,不如先回去吧?”
李長德給我使了個“此地不宜久留”的眼神,我會意,擺駕回宮了。
剛進殿門就聽到重寅號啕大哭的聲音。
奶媽抱著重寅哄,小珠急著跑出來:“太後,小皇子哭個不停,怎麼都哄不好。”
做太後,真是太糟心。裝太後不易,且行且珍惜。
想著我莊宜珺也算是個大家閨秀,雖然能力差了點,卻也沒給這個大家丟什麼臉,再怎麼說我還是個大小姐,如今守寡做了太後不說,還每天跟個奶媽一樣帶個奶娃,還要養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娃娃,光這些也就算了,還非要上朝聽什麼政,誰那麼閑啊!
我盛怒著對小珠道:“你們哄不好他就跟著一起哭得了!”
我止了所有人的腳步自己一個人到了偏殿啪地關上門發火,關門前我勒令所有人遠離這個房間,不許偷聽牆角。
我在房間裏暴走,嘴裏碎碎念:“這算什麼事!為什麼這麼糟心?我是倒了血黴生在莊家,生在莊家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來做這個什麼太後?養孩子,我自己都養不活自己,不就是和情人舊情複燃嗎?嗬嗬,什麼事都不順心……”
我在房間裏神神道道地念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沒覺得嘴巴幹,等我把心裏話全都念叨出來之後,我默默地走到門口,開門,沉著臉對還沒把重寅哄好的奶媽道:“把阿寅給哀家抱過來……”
嘮叨有什麼用?不滿有什麼用?難過有什麼用?還是要麵對現實,政依舊要聽,娃依舊要養,太後依舊要裝,日子還是要過下去。
我哄著重寅,一隻手抱著他,一隻手招呼李長德給我倒杯茶,我說得口幹舌燥難過得要死。
茶剛入了口,小珠來報:“太後,二小姐進宮來給您請安了。”
我一口茶水噴了一地。
重寅個不爭氣的在旁邊戛然止了哭,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李長德湊過來道:“丞相大人手腳真快,這是要用二小姐來勸您回頭是岸呢。”
我擦著嘴回答:“我回頭就不是岸了,回頭就一頭撞死在崖壁上了。”
李長德說得沒錯,我爹手腳挺快,雖然我從小跟他不是很親,可跟幼妹莊宜敏親得很,但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更不能忍受我爹。我一個人受了他控製,要做個從政的太後也就罷了,宜敏才十四歲,他就跟她說這些有的沒的,這不是要步我後塵是什麼?我天真爛漫的幼妹怎麼可以參與到政事中來!
我看著宜敏穿著一身嬌嫩的粉色宮裝撲進來“長姐長姐”地叫著,心裏頓時五味雜陳,不知道該如何迎接她。
想了想,算了,幼妹無辜,何苦把我同我爹之間的恩怨轉嫁到她身上呢?這麼想著我就心裏舒服一點了,把重寅交給奶媽,吩咐了人準備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