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我覺得哪個爹都不能忍受自己養了二十年的女兒就是來跟自己作對的,也覺得天下哪個人都不太會理解我這種幫帝不幫親的行為。
可我就是這種人,我就是脾氣怪,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奇葩的氣息,我就是這麼隨心所欲。
我緩緩地走下去,表情淡漠:“他能找我什麼麻煩?他敢找我什麼麻煩?”
手腕一疼,整個人被扯過轉了個身,我吃驚地看著蕭湛壓過來的身體,把我逼退幾步踉踉蹌蹌地整個人靠在了殿內的柱子上。
背好疼……
蕭湛皺緊了眉頭緊緊地盯著我看,聲音低沉:“你這是在玩火。”
我瞅著他那氤氳的眼神,恍然間覺得,他一定也跟我一樣迫切地希望在一起。
我盡量保持淡定,告訴自己不要因為一個攝政王把哀家按在柱子上就動氣,要有太後該有的氣度,於是有氣度的哀家平靜地回答:“我又沒拿火柴,玩什麼火?”
他又靠過來一點,我微不可察地將頭微微一偏。
“所以你是決定不幫你爹了?宜珺,我已經安排將重寅交給你撫養,你隻要撐過這一陣就會沒事的,你為什麼還要做剛剛那種立場明顯的事情?”
我笑了笑:“阿湛,我不想一輩子都躲著,我想幫你……”
他似乎身體一怔。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手一擋,捂在他似乎下一刻就要湊過來的嘴上,頭一偏,皺眉道:“先去把你的胡楂弄幹淨了。”
黃昏時分,重曄例行公事來請安。
我發現他的眼神有點異樣。
客客套套周旋一陣,重曄終於忍不住問我:“太後身為莊氏之女,不知道對莊相的看法是什麼?”
我從容不迫地反問他:“那皇上對莊相的看法是什麼?”
重曄道:“不是朕在問太後嗎?”
我輕咳一聲:“莊相為人,哀家不好論斷。”
重曄又問:“那麼太後認為攝政王此人如何?”
我重咳一聲,一口氣沒緩過來,眼看著重曄從上到下眼神異樣地打量了我一番,問道:“太後怎麼了?”
我打著哈哈:“沒事,嗆著了。”待氣息調整好,我思考了一下,莫不是我同蕭湛的舊情被瞧出來了,還是這小皇帝今天腦子又壞了?
我左思右想,現在肯定還不能告訴他我已經確定站隊站他那裏的事實,因為更可能會被當成投誠的臥底,得不到信任就算了,回頭事成了我會死得更慘,得不償失,得不償失。
我再次同他迂回周旋:“蕭卿和莊相乃我大齊之棟梁,是肱骨之臣,一個能文一個能武,在朝堂上處理政事都有獨到的見解,各有千秋。”
希望哀家這番空話能入得了小皇帝的耳。
重曄又瞄了我一眼,道:“太後果然評判公正,哪邊都不得罪。”
哀家敢得罪誰啊。
說到這裏,我就想起一件事,重曄那時候說他在先帝榻側親耳聽到先帝說要我垂簾聽政,我一直對這件事持懷疑態度,先帝是病糊塗了所以這麼說的嗎?我爹的野心顯示出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再讓莊家的女兒幹預朝政,那不是明擺著要把重家的江山拱手他人嗎?
就先帝會下這個旨意的真實可靠度我都懷疑,左不過就是我爹把持朝政控製先帝下了這個旨意。
那重曄又是從哪裏聽來的先帝遺命?
隻可惜我和重曄不熟,連問都不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