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歡反駁:“那麼讓莊太後垂簾聽政先帝可有聖旨?口說無憑啊莊相,這是你告訴本宮的。”
我爹有些急躁:“先帝駕崩前多為肱骨大臣隨侍在側,大家皆知道先帝讓太後垂簾聽政,都可作證,何須聖旨?”
重歡冷笑:“莊相,你是把本宮當三歲孩子耍嗎?”
我在旁邊憋得難受,好想說“你們別吵了,哀家就是裝個太後,根本就不明白自己進宮到底是幹什麼吃的,反正現在發生的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
朝堂上一時間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哀家耳朵不太好沒聽清楚,不過唯有一句話我聽得一清二楚。
重曄在我旁邊站起身,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朕也在場,確實聽到了先帝說要莊太後垂簾聽政。”
我差點一個趔趄摔了,先帝你果真是病糊塗了嗎?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你就讓我垂簾聽政,這不是有問題是什麼?
朝堂中又是一陣嘩然,重歡更是驚訝不已,瞪著重曄:“皇弟你不是誆皇姐的吧?”
重曄回答:“君無戲言。”
無戲言你個頭啊!那時候你不是哭暈在榻側了嗎?哪兒聽來的旨意?
靜了良久,蕭湛道:“既然是皇上親耳所聞,那麼也證明了莊相所言非虛,臣勸長公主還是先回吧,擾亂朝堂,先帝也入土難安。”
總結下來今日就是,要麼先帝的腦子被門夾過了,要麼重曄的腦子被門夾過了,再不然就是蕭湛。
總之都不正常。
重歡冷笑道:“我大齊向來是有能者為上,本宮並不覺得莊太後有能力勝任垂簾聽政。”
蕭湛不緊不慢道:“長公主此言差矣,先帝說的是垂簾聽政,並非垂簾輔政,莊太後隻需聽,何需別的能力?”
攝政王這句話是哀家上朝以來聽到過最貼心,對“垂簾聽政”四個字做了最深刻詮釋的話。
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哀家一句話都沒說,因為我發現我根本就插不上嘴,等我站久了覺得腿酸想換個姿勢的時候,卻腳下踩了裙擺一頭往龍椅的把手上栽去。
腦門一疼,我摸著額頭摸了一手血,還混著妝。
我神誌有些模糊,聽到李長德驚慌失措地去喊太醫,又隱隱看到重曄扶著我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我順手把手上的血往他龍袍上一擦,就直接暈厥過去再沒有知覺了。
我已經可以想象今天之後全大齊的人津津樂道的一件事就是莊太後在勤政殿的龍椅上磕了一腦門血。這委實是對重家列位皇帝的大不敬,也丟盡了哀家作為太後的臉麵。
我醒過來的時候特別希望失憶,但是這種戲劇性的事情真的不太會在現實中發生,我頭疼欲裂地瞎哼哼,哼著哼著就閉著眼亂抓一氣。
“太後掐朕掐得還順手嗎?”
我手一頓,隨即手往下一垂,閉緊眼裝死。
這真是要死了,掐什麼不好正好掐著龍體,難怪這細皮嫩肉的怎麼掐怎麼順手呢。
“太後又暈過去了?要朕傳太醫嗎?”
我忍著疼裝模作樣:“哎呀,哀家頭好疼啊,剛剛也不知是怎麼了,唉……一定是把腦袋撞壞了……”然後睜開眼裝傻,“咦,皇上一直在這裏嗎?”
皇上有點無奈,看他略娘氣但是又好看得不得了的臉上帶了點擔憂的表情問我:“太後還好嗎?”
我回答:“還好,讓皇上掛心了。”
重曄起身道:“那太後好好休息。”
我連忙趁機提議:“哀家這幾日身體不適,隻怕是聽不了政了,長公主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讓她代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