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二才驚豔絕天下(2 / 3)

卓逸夫從善如流:“嗯,仲德說的不錯。也就是在你和戲先生麵前,我才覺著全身輕鬆不需要設防,要不然,一句話出口之前我總會考慮再三。”

程昱十分滿足,他是真正的智者,眼前雖然平原郡很小,卓逸夫的空間也比不上聞名天下的那些個諸侯,但有這等胸襟在,那一天總不會太遠的。

趁著戲誌才還沒回來,程昱將手裏掌握到的情報彙報了一下:“主公,據血刺回報,平原郡幾個縣城裏的望族富戶,最近尤其前天開始與渤海陳留兩方的密探往來比較密切,另外,已經發展到冀州的密探遣人回來報告,韓馥恐怕撐不了多久了,屬下和戲先生商量過,待我平原穩定下來,向北擴展正是時候!”

卓逸夫訝道:“韓馥?此人和袁本初不是交情非淺麼,據說他十分歡迎袁紹來做這個冀州牧啊!難道,韓馥並不隻是袁氏一門的門徒不成?”

程昱笑道:“一朝權在手,韓馥怎麼情願就這麼交出來呢。若非他的謀士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隻怕韓馥早想辦法把袁本初送出冀州了。這個人,原本是受袁紹的恩情,因此才坐上冀州牧的寶座,但翅膀硬了,天下大勢也變了,他自然不肯很幹脆地將權力交出來。更何況,韓馥在冀州威望不淺,他也明白若是將冀州交給袁紹之後,恐怕偌大的冀州,再沒有他一門的立足之處了。”

卓逸夫隱約記得,這個韓馥好像最後還真是把冀州拱手送給袁紹之後,因為害怕袁紹殺他而自殺的。一方諸侯做到這個程度,這韓馥也算個人才了。

但現在自己手裏的兵馬還太少,加上這幾天陳到魏延他們收編的俘虜,全軍也才不到一萬人,平原郡是個大郡,守衛四方恐怕都隻是勉強,若要北進,隻怕更是捉襟見肘。

程昱隻笑不說,看他的意思,好像和戲誌才早有安排。

卓逸夫索性不問,順手推麻煩一樣樂嗬嗬笑道:“那就看兩位先生的手段吧,以仲德的才能,守衛平原一郡信手拈來毫不費力,戲先生北進,休說韓馥,便是曹孟德,也抵擋不住。”

話音方落,外頭戲誌才彷佛換了個人似的聲音就傳了進來:“主公,我與仲德好是勞累,眼看這平原已定,難道就不能讓我們將養兩天麼。”

因為他是去請賓客的,卓逸夫聞聲站起來往外迎,一麵笑著說:“沒辦法,能者多勞嘛。我算是看明白了,就我這水平,打死也隻能給你和仲德打下手,反正你們一個心中能藏百萬兵,一個能文能武定太平,我就跟在後麵摘桃子,何樂不為?”

等卓逸夫和程昱迎到階下,戲誌才攜著兩人,大步而來。

卓逸夫抬眼觀看,隻見戲誌才右手攜著的,是個年輕的讓人大吃一驚的弱冠青年,清瘦俊朗,雖是日光之下,他隻這麼緩緩走來,卻似要將那日光都比下去。這人身量頗長,雖是清瘦,卻絕不給人以竹竿的感覺。他的麵色有點蒼白,嘴唇微微抿著,嘴角平平翹著。最是引人矚目的,是他的一雙眼睛,或許因為讀書的原因,裏麵有煙火熏過的微微枯黃,但絕不生澀,顧盼間流動光輝,宛如清月朝露,又似旭日初升。

那是怎樣一雙眼睛啊,自信而豁達,似乎這天地間一切短暫的,永恒的,以及譬如人生的矛盾著的,都蘊藏在裏麵。

這樣一個人,望而生親近,如沐春風。

他的身上,有很明顯的脂粉味道,看他衣襟也不緊緊閉合,顯然是個浪子似的人物。

原本這樣的人,很容易讓人生出不喜歡的感覺,但很奇怪,似乎這點浪子味道是天生就為這個弱冠青年襯托的,卓逸夫心裏竟生不出一絲討厭的感覺來。

有著這樣一雙眼睛,這樣一種氣質的人,又是怎樣的人呢!

卓逸夫第一個想到的,不是這個人是誰,而是這是怎樣的一個人。

很奇怪地想法,但很自然,他自己都覺不到自己的不自然來。

那青年一見卓逸夫,嘴角含笑,從戲誌才手裏脫身出來,埋怨似瞪了戲誌才一眼,大袖飄飄,雙手置於袖內隨意一拱手,亮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恭喜卓郡守,賀喜卓郡守。”

卓逸夫眨眨眼,似乎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攤開了巴掌,做出一副討要賀禮的樣子,一句話脫口而出:“貴客登門賀喜,焉有不帶賀禮的事情?”

那青年一呆,繼而拊掌大笑,手指卓逸夫對戲誌才笑道:“戲兄,此所謂妙人耳,我忽然有點佩服你了。”

戲誌才也是不拘禮法的人,加上今天心情太好,也笑著做出意外的樣子:“咦?此話當真?”

那青年笑道:“當真,當真,說實話,我是真第一次佩服到你了。”

戲誌才問道:“怎麼說?”

那青年站住腳,就在距離卓逸夫麵前不到五步之外,說道:“卓郡守年少英武,這本不是什麼奇事。我以為你老兄挑選良主會選擇像陳留曹孟德那樣的雄主,卻不想你竟讓我吃驚了一回,出乎意料,但又似乎很合乎情理,奇怪啊。”

卓逸夫笑而不語,看程昱和這青年拱手作禮,心知他們是熟悉的,當下也不說話,笑吟吟又往戲誌才左手攜著的那人看來。

這人廣袖飄灑,身量宏偉,方麵大耳,雙目如電,衣著嚴謹,形容十分有風度。看他三十許年紀,眼睛裏的渾濁甚至比那青年還要少,他的眼珠並不十分靈動,更不如那青年滴溜溜轉動,隻是盯著目標看,卻不會讓目標覺著失禮,望而生威,見之景仰,一個人在那裏站著,便似是一把量天尺,卻又覺著他就是個吞了天地氣勢的山河。

卓逸夫心裏驚訝又奇怪,心裏道:“好威儀,好風度,不怒自威和開闊膽大,不失謹慎和嚴謹守方,這也是一位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