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赤帝是天界最早的帝王,其怒,大地一震,其悅,天降甘露。”他略作思索,“隻是,過之則不及,上任赤帝便是因神力過分深厚,受天命反噬,沒活多久便神歿了。”
“數萬年過去,天帝將太初山收歸天庭,另賜予九宜山為赤帝所居。”
之燼不知為何,隱隱不安,不僅是因她與仲炎皆曆茨山鼓劫,更是因為仲炎曾對她說過,他對前半生沒有任何記憶,像是被人灌下了不得的奇藥,忘得一幹二淨,“那與南海有何幹係?”
“赤帝與陽神及麒麟族屬同宗,燼兒不知,我也屬麒麟一脈。”
啊,原來星君和那個咄咄逼人的南海十四皇子奚侖是親戚。
該不該告訴星君自己在孤山曆了鼓劫,且知曉神鼓如何閉聲,而仲炎又是怎樣預知孤山會有鼓劫,並與自己一同服下過合生。對了,仲炎,他此刻在東海若是尋不到自己會作何,她不敢去想……
“燼兒,你怎麼了?”空塵見她此刻臉色蒼白,焦慮道。
她搖頭,摟住星君的脖頸,柔柔一語,“星君,我沒事的。”
“其實……我想問你,以後作何打算?”
能做什麼打算呢,若不能在你身邊,去哪裏都是一樣的,“去洛水吧。”
“洛水?你知曉洛水?”他詫異地握住她的雙肩。
有些被嚇到似的,她不解,“為何星君這般驚奇?”
他很不自在地別開目光,刻意冷淡,“你聽誰說的洛水,又因何要去?”
燼兒被流放之後,到底遇到了誰,發生過什麼事,怎會想著要去洛水,他心中滿是被擾亂的愁緒。
“我……聽說洛水邊有十裏海棠,想去瞧瞧。”其實是因又原亡逝時化為的那朵海棠花,入了她的眉心,仲炎說過又原是有夢境的靈獸,他之所以化為海棠也許是留有執念。
又原會不會就在洛水邊的海棠花下等著小鏡子,他用另一種方式活在了這個世上,沒有猙獰醜惡的樣貌,也沒有失去心智,陌上花已開,自此平生歡,他如常人一般活著,一定是這樣的。
“不要去,答應我,不要去!”
“那裏很險惡還是此去路途遙遠?”她感到他的戰栗,捂住他的手,冷得讓人心寒,不是的,星君的手從來都很暖。
“好,我不去就是了。”
他低下頭,難忍苦澀,洛水邊的十裏海棠,正如他寢殿錦盒中的那枚海棠玉佩,是塵封的秘密,萬不可揭露。
之燼撫著他的臉,竟覺有些刺手,“星君,我發髻上的桃花簪子可好看?”
“誰贈你的?”空塵取下那隻簪子,無奈生出了妒忌,燼兒是騙我的吧,如果那洛棠真的隻是夢中的自己,為何能白紙黑字地留下信來,那寫信所用之物明明就是凡間才有。而此時掌中的桃花簪子,又是以桃枝作法所化,彌散著鬼界之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