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正堂裏,正與劉險鋒討價還價的紅衣少女猛然抬頭向上,正看見上方一名全身包裹在黑鬥篷裏的人手執一柄利劍,正悄無聲息地向她撲來。
刺客最大的優勢便是隱於暗處,出其不意一擊斃命。反過來說,一個行蹤暴露的刺客,其結果顯而易見。
少女迎頭向上,如箭一般射向刺客,單手搭向劍脊,在與刺客相交的瞬間,身形一個奇怪的扭曲,反而到了刺客的上方,砰….少女單腳向黑衣人後背用力一踏,刺客如遭雷擊,重重跌在地上,人事不省。
少女在空中一個轉折,身形就出現在神龕前的聖母神像的頭頂,她輕輕一伸手,石質的聖母頭像如豆腐一樣破開,她從裏麵取出一塊令牌,身形閃動間,已出了正堂。
整個動作一氣嗬成如行雲流水,等眾人回過神來,她的身影早已消失,隻聽見一聲怒斥遠遠地傳來:“你們真卑鄙。”
“令牌被她取走了!”
沒有人追趕,也無從追趕,更不敢追趕。此刻以劉險鋒為首的五人,心思根本不在如何追回令牌,而是“這個責任誰來負。”
堂堂聖母祠,東郡南部聖母宮的唯一代言人,整個千歲山乃至南部十三城的領袖,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女取走了鎮祠之寶。丟臉先不提,等到列為祭祀長老出關恐怕…
正堂中的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就連劉險鋒也保持不了從容,臉上滲出了冷汗。
許久,一人想起了什麼,厲聲說道:“剛才是誰出聲示警。”
劉險鋒一皺眉,想起了什麼:“哼,是那個廢物。”
“原來是趙淩宇這個混蛋。”
“眼看就要成功擒獲這個妖女,這廝卻破壞了我們的大計,定當不饒。”
“這次聖母令被搶,都是趙淩宇壞的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在眾人七嘴八舌間,聖母令丟失一事,責任就落在了趙淩宇頭上。
“來人,去把他拖進來。”劉險鋒說道,另外四人附和道:“對,先把他關押起來,等長老們出關之後治他的重罪。”
劉險鋒嘴角泛起一個詭異的笑容,低聲道:“關押他有何用,不如讓他去把令牌找回來。“
其中一人尚存疑問,道:“就憑他?能把令牌找回來?“
“如果他找不回來,說明她就是那妖女的內應。“
“如果他把令牌找回來了呢?“
劉險鋒笑了笑,並未答話。那人自覺失言,也閉口不言。
既然找回來了,聖母令丟失的罪責也就自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們幾位免去責罰,當然是皆大歡喜。
不過劉險鋒倒是另有盤算。
這時趙淩宇已被兩名弟子押入正堂,眾人一頓咒罵,指責他放跑了妖女,致使令牌丟失。更有甚者,直接說他是妖女的同黨。總之,推卸責任極盡所能。
一直沒有說話的劉險鋒開口道:“淩宇,這樣吧,我不太相信你是那妖女的同黨,但是,你怎麼證明自己呢?” 劉險鋒並未直接讓趙淩宇去找回令牌,他在等,等待趙淩宇主動開口。
果然,趙淩宇點了點頭,對五位內門弟子抱拳說道:“各位師兄,我會把令牌找回來,證明我的清白。“然後轉身就出了大殿。
“以你微末之能,如果真把令牌找回來了,更加說明你是那妖女的同夥。“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劉險鋒冷笑了一聲,心中暗忖。
眾人其實都對趙淩宇找回令牌不抱希望,他們關心的是,趙淩宇主動接這個任務就坐實了丟失令牌是他的責任,上麵怪罪下來就可以推得一幹二淨。
不是趙淩宇的責任那為什麼要主動去找回令牌?
劉險鋒顯然想得更深遠。
適才趙淩宇隔著這麼遠都能發現暗堂的刺客,這讓劉險鋒心生警惕。雖然剛才沒有發現趙淩宇修為大漲的跡象,但越是這樣劉險鋒就越是不安。
既然已經壓迫了趙淩宇這麼多年,他就不想讓趙淩宇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最關鍵的是,他可以嫁禍給給趙淩宇,但不可能真正瞞住長老會。那些長老個個都是活了上百年的人精,心中嘹亮,就算處罰了趙淩宇,也隻是出於對他們幾個核心弟子的偏袒。
他隱約有種感覺,說不定趙淩宇真能找回令牌,那樣的話就是大功一件,趙淩宇的地位就此逆轉也說不一定。
畢竟,長老會裏還是有那麼幾個公正的長老。
被倒打一耙的趙淩宇其實心如明鏡,隻是他不想麵對劉險鋒的醜惡嘴臉,所以他主動提出,本意是想快些遠離劉險鋒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
當然,他並沒有看見紅衣少女碾壓一眾同門的壯舉,更不可能推斷出,即使他不提醒,那暗堂的刺客也不可能在少女麵前占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