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警憲爭鬥(2)(2 / 2)

8月3日。後援會在中央殯儀館公祭死難烈士。這一天,各分局組織警察從四麵八方,成群結隊地來到中央殯儀館參加公祭活動。公祭從早到晚,人流不絕,從而掀起抗議的又一個高潮。

為防止事態進一步擴大,警備司令部,警察局,憲兵團三方麵,當即商定共同組成調查委員會。

接著,三方麵又各派人員2人,擔任具體的調查事宜,並對血案中傷亡的警察,進行必要的優厚撫恤,以示關懷。

畢竟因為事涉警憲衝突,關係重大,非同一般。三方麵決定,即刻向南京各有關方麵彙報,一並請求派員來滬進行調查處理。

聞風而動的記者紛紛趕來,第二天報上全是大字標題:

《金都警憲對戰,死傷二十餘人》

《金都血案,市民何辜?》

《警憲不知國恨,隔柱酣戰無人阻》

消息很快傳到南京,唐縱立即命令,警察不得借此鬧事。不想,當天警察全部罷勤,整個上海亂作一團。俞叔平、宣鐵吾動用力量,協調維持,但警憲衝突一直不斷,上海市民人心惶惶.唯恐上街時不幸成了警憲衝突中的冤鬼。

蔣介石在報上看到了“金都血案”的消息,頓時火冒三丈,在電話裏大罵宣鐵吾。

“娘希匹,警察、憲兵是保護上海的,反而在上海打了起來,無能!”蔣介石率國民黨軍隊與中共作戰頻頻失利,心情極壞,“宣鐵吾,上海再放一槍,你提腦袋來見我!”

宣鐵吾不敢怠慢,忙報告頂頭上司張鎮。俞叔平也報告了新任警署長唐縱。唐縱和張鎮各派員前往上海實地調查。

“金都血案”發生第三天,是國民政府的總理紀念周,唐縱也例行前往。因為主持紀念周的蔣介石尚未到場,這些高級軍政人員十分輕鬆,彼此說笑調侃。唐縱在侍從室工作時交結了一些軍政大員,他性情溫和,人緣極佳,在人群裏談笑風生,極為引人注目。

憲兵司令張鎮走了進來。正在興頭上的唐縱沒有注意到張鎮沮喪的神色,迎上去,笑著說:“張司令,你們憲兵打死警察,想來已經有處理辦法了吧?”

不想,平時也愛開玩笑的張鎮氣咻咻地指著唐縱:“唐署長,你把話說明白。到底是誰先開的槍?你不要信口胡說。”

俞濟時看氣氛不對,連忙過來打圓場:“怎麼,金都的事還沒了,你們兩個頂頭上司就又要幹上了?”

唐縱素有涵養,他也哈哈一笑:“真打我可不行,誰都知道黃埔時我打槍從來不中靶。”張鎮麵色鐵青,狠狠地一跺腳,轉身就走,把唐縱僵在那裏。陳布雷緩步走了過來,輕輕拍了一下唐縱的肩膀:“乃健,不必介意。張鎮剛受過委員長訓斥,心情不好。”

唐縱麵帶微笑,輕輕地搖搖頭:“我與張司令素無芥蒂,偶爾口角,我不會介意的。”他心裏極為擔心,張鎮受完訓斥,下一個就輪到他了。

參加完總理紀念周活動,他立刻回到警察總署,打電話詢問派往上海調查的李哲,到底是誰先開的槍。不想李哲稱警、憲各執一詞,了無結果。唐縱歎了一口氣,知道肯定要挨罵了。

果然,第二天唐縱與國防部副部長秦德純奉召晉見蔣介石。

唐縱與秦德純在會見廳裏等了很久,才見蔣介石快步走出來。他臉色冷峻,目光威嚴地瞪了唐、秦二人一眼,破口大罵:“娘希匹,別人養狗看家,你們養狗咬自己人。限你們三天之內,查清金都血案。誰先開的槍,槍斃!”

秦德純與唐縱麵麵相覷。

“今天就去上海,”蔣介石兩眼冒火,“現在回去準備,晚上有飛機送你們去上海。如果查不出來……”蔣介石沒再說下去,隻哼了一聲,就轉身離去。

唐縱當天晚上就到了上海。俞叔平前來彙報。

唐歎了口氣:“叔平,我上任1年,就有這麼多事。‘李、聞案’已經讓我傷夠腦筋了,你又給我捅這麼大個漏子,你讓我怎麼向上麵交待?”

俞叔平解釋了當天的情況說:“責任在憲兵,是他們先開的槍。”

唐縱無奈地攤攤手:“憲兵張司令說據報是警察先開的槍,我們又有什麼法子?當務之急是找到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