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競選中委(1)(1 / 2)

到了1945年的5月,國民黨召開第六次全國代表大會。唐縱一向很關心政治,此時自然每根神經都在關注著。

沈醉來看唐縱。對這個湖南小老鄉,唐縱一向是很器重、很喜歡的。他比沈醉大六七歲,年齡還算比較接近,因此很談得來。

“沈老弟,快坐下吧。”唐縱白臉上堆著笑,親切地招呼。

唐妻也過來說:“乃健正在想你呢,你就來了。”她端出糖果,泡上茶,送到沈醉麵前。

沈醉坐下來,也不多客氣,一邊喝茶,一邊和唐縱交談。

唐縱問他:“沈老弟,你近來看些什麼書啊?”

“是委座著的《中國之命運》。”沈醉很乖覺地回答。

“很好。我曾向雨農建議,軍統局每一個人都應該熟讀這本書。為什麼呢?因為這是我們工作的指針。”唐縱很誠懇地說。他是真心崇拜蔣介石的,因此也是真心推崇蔣介石的書的,盡管那本書實際上是由曾當過漢奸的陶希聖執筆的。

“對。”沈醉言不由衷地附合唐縱的意見,“前次你讓我和軍訓處聯合買5000本《中國之命運》分發給在重慶的同誌,他們都很高興。”事實上,那些人隻是把書擺在書架上做個樣子,誰也沒有認真去看。

唐縱很高興地說:“如果人人都熟讀這本書,我們軍統的工作就會更有目標,更有效率,更加合乎領袖的要求。”

由此漸入漸深,兩人談得相當投機。

唐縱問沈醉:“六中全會就要召開了,軍統局在工作上有什麼安排?”

“這一段時間軍統忙得很,要注意各方麵的情報。”

唐縱說:“是啊,一定要警惕。共黨會派人暗中搗亂,而李宗仁、白崇禧他們的情況也要多加注意,要防備他們對領袖不利。”

沈醉點頭稱是,說:“戴老板早就安排好了,他們如果想搗亂,一定沒有什麼好果子給他們吃。”

唐縱想了想,問:“這次大會,雨農自己有沒有什麼打算?”這是問戴笠想不想當中央委員。

“沒有。”

唐縱覺得很奇怪,就問:“軍統局不是掌握了幾千張選票嗎?難道全部用來送人情?”

沈醉回答說:“我想戴老板的意思是他隻要忠於領袖一人,當不當中央委員無所謂。至於選票,還是留給自己人。我這次來,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戴老板想把你和鄭介民先生提出來,競選中央委員,軍統的幾千張票,全部投你們兩個。”

聽了這句話,唐縱心裏高興得很,但白臉上還是什麼表情也沒有流露出來,一如平日地微笑著。

“其實當中央委員也沒什麼好,責任重大。”唐縱言不由衷地說,“去年十八集團軍聯絡參謀徐佛觀去延安,對他說:‘再過五年八年,且看鹿死誰手。’這警句駭人聽聞,而國民黨還是官僚化如舊、貪汙如舊。當了中央委員,就要更加擔憂了。陳布雷先生說他加入國民黨之前身體很好。加入國民黨以後身體就很糟,因為為國民黨擔心太多了。這話他是對委座說的。委座還點頭稱是。”

沈醉認為,這些話雖是實情,但不可認為是唐縱的真心之言,唐縱早就想從特務工作轉到政治上去,怎麼會不想當中央委員?況且他口裏說當中央委員責任太重大,而實際上並未推辭。

唐縱又問:“那麼特別黨都由誰負責?”

沈醉告訴他:“戴老板指定由我來當特別黨部總幹事,選票由我掌握。”

這一下唐縱露出了高興的表情。沈醉這個小老鄉跟自己交情一向不錯,肯定會幫自己的忙。

“沈老弟,你在這個位置上責任很重大,選票一定要掌握好,千萬不能分散。”唐縱叮囑他。

這句話就說明了他剛才的話不過是假撇清,做作矯情。但從老鄉情份和私交出發,沈醉還是幹脆地回答:“乃健兄,你隻管放心。”

“我倒不是為了我自己。”唐縱又言不由衷地說,“我是為了防備某些不良之徒。比方說孔祥熙這個財神,錢能通神。他曾說財經方麵的事在書生看來很複雜,在生意人看來則很簡單,他自己是生意人出身,所以對財經工作領會較深。陳布雷先生被他氣得說不出話。要是他多花些錢,安排親信,對黨國可不是一件好事。”

沈醉回答:“選票由我掌握,我敢擔保不會發生錢能通神的事。”

“我當然相信你。”唐縱又和沈醉談了一些工作方麵的事,沈醉告辭回去。

唐縱把他送出門,還一直叮囑:“一定要把工作做好,一定要把工作做好……”

唐縱回頭叫著妻子的名字說:“次建,你看,這是件大喜事吧?”

唐妻嬌嗔她說:“你呀,就是個官迷。”

唐縱一把抱往妻子,連連親著:“我不但是個官迷,還是個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