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學畫(1 / 2)

漓城。

“小楓……”女人眼中噙著淚,雙手握得緊緊的,細看甚至可以從繃緊的皮膚隱隱看見關節處泛白的指骨……她看著孩子的背影,看著孩子背上的畫板,似乎很緊張的樣子。女人雖然不能看見孩子的臉,但她知道孩子臉上的表情肯定會比平時還要冷漠許多,也許還會有一種恨意。

聽見女人的呼喚,小男孩厭惡地皺了皺眉。在陳楓的記憶中,自己的媽媽叫他“小楓”時聲音是多麼的溫柔,樣子有多麼慈祥。他聽到媽媽的聲音時,又是怎樣的激動呢?而當他聽到這個女人喊他的乳名,陳楓隻感覺特別刺耳。對,他討厭這個與他生活在同一屋簷下的女人,但他無可奈何。

他知道女人也不喜歡自己,隻不過,她害怕自己。是的,陳楓想到這裏忽然笑了。男孩終於停下了腳步,輕輕地平攤出右手。

下一瞬間,女人手中的4000元已經到了他的右手上。

男孩收好錢,不理會那可憐兮兮的哀號,冷漠地走開了。

陳楓從來都沒有把這個地方當作自己的家。

畢竟在他心底,隻有母親才是真正的“家人”;其他的“他們”又算什麼呢?

還記得,母親從小便喜歡畫畫,成為畫家一直是她的夢想……不過就如其它很多夢想一樣,竟然根本沒有實現的可能。

這個世界似乎不需要那麼多藝術家。

7歲那年,母親去到了天堂。

然而那個時候,陳楓已經學了5年的美術。他想,他一定會繼承媽媽。一定。所以在悲傷過後陳楓有了人生第一個短期的目標,那就是擁有一位名叫“馮珊琳”的女畫家做自己的美術老師。可以說,馮珊琳是整個漓城所有熱愛美術的孩子們心中最好的老師。

年輕的傳奇天才馮珊琳,隻打算收三批學生。

在母親死後3月,父親與情婦結婚的那段時間,正巧是馮珊琳招收了第二批學生後的6個月。阿楓在同學口裏得知這位畫家的非凡能力以後,開始為能讓父親答應他加入馮老師的美術班而奮鬥。陳楓做了一切他可以做的事情,包括跟蹤這名新的“媽媽”,然後把“媽媽”在外麵與別的男人卿卿我我的場麵拍攝下來……甚至還拍下了一些特別敏感的照片。

也許是對孩子都太不留意了,才會讓他得手嗎?

阿楓不在乎。他為他的理想整整忍耐了半年,直到馮珊琳準備招收第三批學生的時候,阿楓的忍耐有了價值。

當天晚上,他把一些特別敏感的照片按時間順序排列好,放在了一個信封裏,然後把信封遞給了那個女人。他甚至還在信封裏留了一張紙條:“底片我已經讓學校高年級的哥哥,幫忙存到了網上。隻要我的一個消息——或者三天沒有消息,哥哥就會公開相片,並把相片寄到爸爸的秘密信箱。”

“你到底想要什麼?”

他看著那個女人醜惡地怒吼著,快樂地笑了——

“我要學畫。隻要能保證我到馮珊琳的課上學習,那麼父親就永遠不會知道照片上的事……”他頓了頓,“當然,每個月除了美術課的學費外,你必須再多給我4000元——不多,就4000元,那麼以後,不管阿姨做了些什麼,我都保證自己看不見。”

那女人氣得渾身顫抖,卻說不出話來。

果然是……沒有腦子的花瓶啊……

“阿姨,不用說什麼了——你每個月從我爸那得到多少錢,我清楚得很。4000元真的不多了,你不要嚐試騙我……又或者,你已經厭倦這個‘家’了?想徹底地離開?那樣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