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散了吧。”
眾人不敢多在帳中做停留,極快散去。於雷卻是留了下來,走到晏汀塵身旁,眼中有些擔憂之色,“主上,阮姑娘如今幫著皇帝,您心中可別過意不去。”
晏汀塵看了他一眼,長歎一聲,“於雷,我怎會怪她呢?你可知鳳凰關雖對於西武重要,但是對於遏製我卻是沒什麼作用。攻入京城,占領城池,鳳凰關的士兵也不會因為誰當皇帝而疏忽了邊關的防守。她是明著幫晏洪烈,實則,是在幫我意圖轉移大權,形成朝中勢力之間的遏製。不得不說,她下的可是一步險棋。”
“竟是這樣!”於雷大驚,“阮姑娘竟以身犯險!那麼她要被千淵斬首的消息也是為了得到晏洪烈信任而設置的了?畢竟這樣一來,任誰看她都會與千淵有著深仇大恨的。”
“沒錯。”晏汀塵緩緩點頭,“要我喜歡的女人為我以身犯險,而我卻不能出手相幫,真是不甘心啊。”
“也許,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喜歡了吧?”於雷轉身,低聲嘟囔著。
容夏放下碗,抬頭見慕雪正在院子裏洗衣服,地上的水漬沾上她的衣角,溫溫笑道:“要我幫你嗎?”
慕雪瞥了他一眼,目光移到他如玉般纖長而骨節分明的手上,隨之冷笑轉開,“你一個公子哥兒,會洗衣服嗎?”
“不會,但你可以教我。”
“教你?算了吧。”慕雪看容夏那一眼看的很鄙視,“你不就是想跟我套近乎嘛,想問什麼就直說吧。”
容夏沒想到慕雪竟是這般爽快,但他也並不是想跟她套近乎,隻是覺得自己又吃又住,不幹一點事情覺得心中過意不去。
“我並非有目的的想問你話,隻是昨夜來此這萬縣情形當真詭異。為何到天剛黑之時,整個街道都沒有了人,並且閉門不開,見有人在街道上就像見著鬼似的?”
“你說對了,萬縣天隻要一黑,便會有鬼在街上遊行,不管發生什麼聲響,隻要不開門就會沒事。所以,你昨天才會被當成鬼一樣對待。”
“真是胡說八道,這世上哪裏會有鬼,都不過是人心作祟。”容夏道:“若是都認為這城中鬧鬼,那麼你可知原因是何?”
“你莫不是不信鬼?”慕雪將洗好的衣服一件件開始擰幹,看了他一眼,道:“大約一個月前,天黑下來之後這街上還都很熱鬧,但是街上忽然起了大霧,走動的人都無一例外地昏倒在地,但是屋裏的人卻沒事,而那些昏倒的人到了第二天,有大膽的人去看時已經死了,於是大家都認為這是鬼魂作祟,晚上再也不敢出來。”
“為什麼會認為是鬼呢?或是毒氣,或是有人故意製作效果,這些都是有可能的。如果派人多加調查,應該可以查出些什麼?我昨日天黑之時,遙看官府也是無一盞燈點亮。”
慕雪笑笑:“你是說官府無能嗎?實際上,從關於鬼的事情發生後,官府就開始了調查,但沒過多長時間那個當官的就得了重病,臥在床上到現在也沒有起色,調查也是從那時候停止的。若你有心查些什麼,我勸你還是算了吧。”
容夏抬起眼,似笑非笑,“這世上沒有鬼,卻是不缺心懷鬼胎的人。這件事,我要查清。”他有強烈的預感,萬縣中發生的怪事與西武京城中,朝廷裏,或是江湖之中有著密切的關聯。
這種蔓延在千淵水牢,還有萬縣之中的這種毒,指明著這幕後的黑手!
慕雪猛地回頭,“不行,你若是要查會把你的命搭進去的,你是我帶回來的,我便不會讓你以身冒險。”
容夏默了片刻,緩步走到慕雪身邊,幫她把手上擰幹的衣服掛在繩子上,回頭看她,“昨夜你天黑出行不就是為了調查怪異之事嗎?所以你拿著劍,走到那棵樹下,遇到了我不是嗎?若我猜得不錯,一個月前,天下劍莊慕家去京城的途中曾入住萬縣,也就是當晚出現大霧而後死去大半,在那之後,眾民閉市之時街道上發生了一場血戰,而參與那場血戰的人就有你,對嗎?”
慕雪愣在哪兒,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冷豔的臉如冰霜一般凍在了那兒。
“那是場陰謀,在那幕後之人的血脈蔓延到了整個大陸,你一個人即便查出些什麼也無法深查下去。你一個姑娘家,勢力單薄,審查就到此為止,接下來交給我就好。”
“你,你究竟是誰?”
“容夏。”
“你就是容夏!千淵最年輕的太傅!”
容夏微微笑了笑,“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