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強大的北向南水流,即使有馬達的驅動,小船在橫跨銀洲湖水麵的時候依舊無法避免地走著斜線;所幸從望牛嶺北側到牛牯嶺的方向本來如此,因此這次靠岸罕見地實現了前所沒有的準確性--自然地是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可以想像,若非這麼走的話,估計小船隻能漂到崖門出海口處才能靠岸了。
這銀洲湖東岸的地形變化遠沒有西岸這麼大,但由於水位升高,原先用來識別碼頭的奇石已被淹得隻剩下頂部。將船靠好後,六個人就沿著台階向上走,到了一岔口處的茶寮邊上。李立記得,當年就是在這裏巧遇林老道的,這岔口往左就前往古井墟鎮,往右則繼續攀向牛牯嶺山腰,慈元廟就建在那半腰上。上山下山的人不少,茶寮裏依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折騰了大半天,眾人都覺得肚子餓了,決定先在這裏歇息一下,順便填一下肚子。
才坐下來,李誌就亮開了嗓子,說書一般對大夥說起了故事。大家都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故作認真聽著,一時間,還真吸引不少人圍了過來。
李誌說的是當年楊太後給李立主婚的故事,說的雖然是實事,但對於圍觀人群來說,他們自然都隻當故事來聽了。
“你們知道吧,當年小皇帝才八歲,那時候的女子婚嫁得早,可見太後有多年輕,我第一眼見到太後的時候,她穿的隻是普通宮女的衣服,若不是她那與眾不同的氣質,我還差點上前去泡她了。”李誌唾沫四飛,好像說著他的個人傳奇一樣,周圍的人們也隻當這是一個吹牛的故事,沒有任何人會當真。
“...婚禮之上,太後承諾說,為了確保小立子的後代在此太平地世代繁衍,她會以皇太後的身份祝福這塊地方,保佑這片地方長期的風調雨順...”
說到這裏,周圍人群中有人嚷開了:“風什麼調雨什麼順嘛,看看下麵的水淹成怎樣就知道了,明年我們連穀種都沒得吃,還談什麼祝福保佑呢?”
“這就是你們大家的偏頗了”,李誌反駁道,“你們問一下自己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看這片地方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災害?沒有吧。”
“哪倒還真沒聽說過。”眾人議論紛紛了起來。
“那就是了,我雖然是在說故事,但故事裏有些事情還是真的,要不是得到了楊太後的慈悲保佑,我看在座各位今天也不一定有福長得五官端莊有手有腳的,什麼瘟疫呀,戰爭呀連綿的發生,你們看這地方還能住人嗎?”
這時人群中有人說了:“剛才我們剛從慈元廟下來,為的就是祈禱接下來的風調雨順,隻是當前這狀況,我們怕是不靈了。”
李誌見事情已到點子上,馬上兜開了話題說:“那當然是絕對的不靈,不是我說太後的壞話,她曾托夢與我,說她現在正生氣著,你們求什麼都不會靈的,除非你們都能夠明白她生氣的原因。”“這又何解?”人們紛紛問。
“知道我們幾個今天為什麼到這裏來嗎?我說得出這故事,那裏麵自然有它的真實性,不信的話你們今天晚上都集中到慈元廟裏來,太後自然會現身有話對你們說,我說的都不可為信,但太後親自說的你們該能相信了吧?”
周圍人群沸騰開了:“不會吧?太後今天晚上會現身?如果是真的話我倒一定要去親睹一下太後真容...”
“反正我們每天白天都去祈禱,也許真的晚上去她才能聽到我們的話呢...”在人們的議論紛紛中,李誌對李立等人使了個眼色,李立也朝他做了個V字手勢。
當天傍晚,楊太後要現真身的消息很快傳遍了附近村莊,人們開始絡繹不絕地朝慈元廟進發,牛牯嶺山道上兩側掛起了無數燈籠,人們都將這當成了重大節日般看待。
慈元廟後山上,李誌對已身穿宋代宮裝的黎燕說:“無需彩排了吧?我初次認識你的時候感覺你比太後還象太後,你就那個樣子就足夠殺死人了。”李立問:“如何出場有計劃了吧,我們幾個倒很想看看這太後是如何現身的,希望真的楊太後泉下有知的話也會知道我們沒有丟她麵子。”“當然有了,不過我們現在需要安排好過程,這其中需要良叔和小立子你的配合。”
說著,李誌一五一十地將全過程對大夥說了一遍。
阿福打著哈欠說:“搞了半天就沒我的什麼事,這就是你說的治一治老福頭了吧。”李誌對阿福說:“什麼人演的什麼角色,你老福頭也是關鍵的壓陣角色呢,總之有你出風頭的機會。”接著李誌又對著阿福耳邊說了一通,阿福這才臉露喜色拚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