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梁老膽為難了,“您以前從不管我怎麼做的呀,我的老大!”
“就聽我的,放了那船,該幹嘛就幹嘛,你耽誤了人家時間,明天你還得親自幫他們把貨送到目的地,懂了嗎?”
李福臨走後,梁老膽在屋子裏踱了幾個圈,嘴裏罵著:“幹他老姆的!好好的肥肉不吃,我還是梁老膽麼!當初我跟了福字號,隻不過不想跟他們正麵衝突而已,他娘的竟真的管起我的事來,還真以為我怕了他們!”梁老膽眼珠子一轉,馬上有了主意。
第二天早上,大船上的貨物已連夜被分裝到幾艘較小些的火輪船上,正準備啟程前往三家村。
這時候,李福臨忽然出現在碼頭上,對梁老膽說:“我聽說,這批貨是上等的美國花旗參,就這麼送還給人家確實有點可惜;這樣吧,我們留下一點點,拿來分給兄弟們也好,我相信三家村那邊不會介意的,你認為如何?”梁老膽一聽,額頭上當即冒出了冷汗。但他還是故作鎮靜說:“現在貨物已經裝了船,您要多少,我們在途中打開幾個箱子留下一些就是,明天我派人給你送去如何?”
“何必這麼麻煩呢,你現在給我留下一箱子就是了,一箱就夠,你看火輪船上不是有很多小箱嗎?”說著,李福臨對旁邊人說:“到那上麵給我搬一箱子過來,別勞煩梁老大跑來跑去了。”
梁老膽在旁一臉的不自在,李福臨看在眼裏,心裏冷笑著。
木箱子搬過來後,盡管已經被釘子封好,李福臨單腳踩著箱子輕輕向上一提,麵板竟被輕易掀開了。李福臨隨手從箱子裏拿出一個牛皮紙包裝的東西說:“怎麼現在的花旗參包裝流行起用牛皮紙呢,真是新鮮!”說到這裏,李福臨盯著梁老膽。“要我打開嗎?我倒是很想知道牛皮紙是如何裝花旗參的。”
梁老膽打量了一下周圍,似乎全部是自己的人,而李福臨似乎隻帶了幾個保鏢。見此狀況,梁老膽鎮靜起來說:“世界上的許多東西變得很快,就怕你跟不上罷了,又沒有人說不能用牛皮紙包花旗參,就看你想不想得出來這麼做而已。”“是麼?難道我是真的OUT了?”李福臨陰笑著拍起了手掌,周圍梁老膽的人馬立即圍了上來,李福臨則從容穿過了人群,在碼頭邊一洋傘下坐了下來。
梁老膽驚愕的叫道:“你們怎麼了?你們要作反?”人群中一人答道:“在江門混不知道跟福字號那才叫OUT呢,你梁老膽是夠膽,但真的老了。”
洋傘下,李福臨點起了根雪茄,隨著一個煙圈吐出,他做著手勢,口中“叭”了一下,隻聽得背後馬上傳來了陣陣亂槍聲。
隨著福字號的不斷壯大,李福臨不但壟斷了江門的工商業,就連蓬江上的航運也被他控製了。即使在1939後的江門淪陷期間,日軍連在江門北街的西江沿岸設立關卡都不得不要征求李福臨的同意。
最讓李福臨聲勢壯大的一個事實是,一次,狹小的蓬江河上忽然開來了一首中型豪華郵輪,輪船所經之處泛起的浪濤掀翻了岸邊無數小船。正在人們都在驚歎何人能有如此的排場時,卻見李福臨已在河畔一碼頭上設好了歡迎儀式。有明眼人發現,那豪華郵輪上標著一個“杜”字--當時,除了上海灘大亨杜月笙,還有哪個姓杜的人能擁有這樣的豪華郵輪?和杜月笙接洽後的不久,李福臨還入主了當屆江門市政廳的副市長,那真個叫人生得意,黑白通吃,還有誰人會相信他曾經隻是一位放牛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