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近說完話,阿福接著站出來宣讀道:“今有鍾村村民鍾婷,及甜水村二當家李華光,違反百年祖訓,導致鍾婷未婚先孕,影響敗壞,下麵,開始執行浸豬籠,浸完豬籠後則視他們為夫妻,可夫妻合葬。”
這時,台下麵的村民都議論紛紛起來,有人說:“看來李鄉長真是鐵麵無私,親弟都要處死,這村規還真小看不得呀...”又有人說:“他們兄弟一直不和,也許李鄉長隻是借此機會除掉阿光而已...”李阿牛在旁邊說:“你們知道什麼?他們表麵不和卻始終是兄弟,你們以為李鄉長真舍得阿光去死?隻是法理難容而已...”旁邊一人問李阿牛說:“你怎麼就能這麼肯定呢?”李阿牛說道:“阿光欠了我二千大洋,二千呀,我找李鄉長說說,他二話不說就連本帶利還給我了,如果李鄉長心裏沒這兄弟,阿光是已經獨立的成人,他大可不必理會這事,那我還能去追誰去要?追阿光夫妻兩個死人?追那老鍾?”
在村民的議論間,李華光和鍾婷二人五花大綁被押了上台。
李華光尚不知李華近等人的計劃,隻當這次已是必死,當眾對大家說:“我李華光觸犯村規,按律當死。隻是我深愛鍾婷,現實裏我們做不了夫妻,我們願意到黃泉下去做,總之,沒有任何事情能分開我們。”李華光這番話感動了台下不少婦女阿婆,她們都淚汪汪的問鍾婷:“你是不是真的心甘情願和他一起到下麵做夫妻呀?”鍾婷堅定的點了點頭。
李華光對鍾婷說:“我這輩子事無所成,就這樣讓你陪我一起去了,我保證,在下麵,我們一定是最讓那些鬼羨慕的鬼夫妻!”鍾婷含著淚的又點了點頭。李華光看了看人群下麵,沒見老鍾在,心想:“女兒要死,他一定不忍心親眼目睹了。”
這時,一個很大的竹編豬籠已經放到了台上,篾皮還是青綠色的。接著,李華光和鍾婷被背靠背的綁到了一起,一位民兵從他們頭頂將豬籠套了進去,然後綁住了籠口,連人帶豬籠平放到看台前。看台前麵還搭了兩根延長的粗木條,斜著一直延長河裏麵。
阿福正要宣布執法,忽然人群當中走出了一位高鼻子綠眼睛的“紅毛番鬼”,用生硬的粵語說:“且慢,我是來自美利堅的牧師,我名叫莊約翰,主派我到這裏傳經誦學,可否容我先給他們誦一段經,好讓他們二人在主麵前得到寬恕?”
阿福向李華近請示了一下,李華近心知這一切隻是形式,點頭表示了同意。
那莊約翰上得台來,拿著一本厚厚的冊子就念了起來:“你們得救是本乎恩,也因著信。這並不是出於自己,乃是神所賜的;也不是出於行為,免得有人自誇...”
阿福見他似乎要念個沒完沒了,推著他下台說:“夠了夠了,要知道他們是有罪之人...”莊約翰一邊下台一邊回頭說:“主會寬恕他們的,主會寬恕一切有罪之人...\"
李華近見那牧師鬧夠了,點頭示意執法開始。隻見台上那民兵在豬籠上綁了根長繩子,然後抓住繩子一頭,腳上則用力一推,豬籠就沿那兩根木條向下滾進了河裏。那民兵舉起手中繩子拉了一下,然後將繩子交給了李華近。
李華近又象征性地拉了一下繩子,對下麵的村民說:“按規矩,豬籠要到傍晚才撈起來,他們二人第二天再入土,這根繩子就用來檢查豬籠是否還在,我們會派人一直在這裏守到傍晚。另外,我還要宣布一件事情。李華光是我胞弟,親自在這河裏處死了他們夫妻,我心裏也非常難過,今天我決定,要在這甜水河上修建一座可通行汽車的混凝土大橋,名字就叫光婷橋,全部由我個人出錢。法理和個人感情李某人要分開,這樣做的話,方便了大家今後出行,我作為阿光的親兄長,心裏也會好過一些。”
下麵的村民聽說,紛紛鼓起掌來表示讚同,人群中一人高聲對大家說:“想不到阿光這麼一死,還帶攜了咱們村民一件好事情,李鄉長看來不愧是有情有義的人呀!”
人群當中,隻有陳良心裏明白:“李華近這一招真高,處死了人,還可以光明正大地堵住了村人的閑話,這鄉長看來也隻有他才能當。”陳良當然不知道,李華近這做法隻是掩人耳目而已。
(注:那橋後來更名為光亭橋,長約80米,一直到九十年代修建會崖公路時才廢棄,今天依然在那甜水河上。修建那橋之前,村民一直靠的是一段石板橋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