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3)(1 / 2)

十一月中旬,楊溯開口找楊母要錢,理由是學校要收資料費。而本就因他的不反抗,不妥協的策略而悶悶不樂的楊母當場就冒出了無名之火,“上次不是才交資料費嗎,怎麼現在又要交了?”說完,就開始打電話給楊溯的班主任,確認事情的真假。

天見可憐,楊母說的上次那還是開學之初,可誰叫女人是感性動物呢。如果把發生這件事情的時間往後挪動幾年,或許楊溯就會把它一笑了之。就如同幾年後,顏玫和晴嵐之間的互相攻擊。可當時的楊溯卻是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委屈,以至雙目漸漸發紅。

任誰受到了別人的不信任,哪怕是無意的,那種憋屈的怒火都足以讓他失去理智。而失去理智的楊溯,即使在後麵拿到了錢,那種被侮辱的感覺也如同心障一樣,揮之不去。終是將他和楊母越推越遠。

如果事後楊母對楊溯道個歉,事情也許會得以解決。可楊母是誰,是楊溯的親生母親。這個世上又哪有不對的父母,這是流傳小城而今久不息的,足可以和傳宗接代相提並論的兩大主流思想。而正是這一思想做詭,楊母自始自終都把這件事情當成了一個玩笑,事發後就徹底的忘了個一幹二淨。

可楊母卻是忽略了楊溯的感受,或者說她壓根就沒有正視過楊溯的感受。使得楊溯每回憶一次,就痛苦一次。而每痛苦一次,他在楊母麵前就更顯冷淡一分。痛苦一次次的增加必然導致冷淡一分分的增長,也讓楊母更加的不能容忍楊溯。最終,使得這個玩笑不斷重複,終至不可收拾的地步。

如果不是中途發生一些讓楊溯開心的事情,這個不斷重複的玩笑所積累的矛盾早就爆發了。

那還是十一月下旬,準確的說是十一月二十二號。那天中午,楊溯如同往常一樣去學校上學。當他走到自己座位上,準備從課桌裏拿出書本時,卻是意外的發現了兩件禮物。

這兩件禮物並不昂貴,也不少見,不過就是一張普通的木製相框和一隻十幾元錢的英雄鋼筆。可就像老話說的,禮輕情意重。楊溯所看重的也正是這兩件禮物裏麵所夾雜的紙片。

薄如蟬翼的紙片不過手掌大小,內容也是大同小異,都是些祝楊溯生日快樂的話。字跡娟秀,署名分別是顏玫和晴嵐。

有好久沒過生日了?上一次生日好像還是四、五歲的時候吧。可到底是四歲還是五歲呢?楊溯低頭沉思,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畢竟時間太過久遠,遠到楊溯都忘記了自己的生日。一股沁入心扉的感動油然而生,楊溯眨了眨眼睛,感覺雙目有些濕潤。是眼淚嗎?還是所謂的深情流露呢?

有多久沒有掉淚了?哪怕是被朋友背叛,被母親侮辱,小小年紀的楊溯都沒有掉眼淚,隻是把那份憤怒深深的壓抑在心裏。可此時此刻,楊溯卻是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情感,任憑淚水劃過臉頰。

“你怎麼了?”

柔弱的聲音傳來,楊溯努力的控製了情緒,側身的瞬間不落痕跡的擦拭了臉龐,對著滿臉關心的晴嵐微微一笑:“沒什麼,謝謝你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