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男子還戴著麵具?可惜了,沒能看見他的臉。
金秋在心裏小小感歎了一下,不經意間卻對上一雙冰冷攝人的眼。
那目光如钜,眼神像鷹般銳利,像是要把人看穿似的。
在眼神交彙的那一秒過後,金秋忙別開了眼。
她可不想被人的眼神給秒殺成一隻刺蝟。因此,自知自身的氣場不如人,金秋便低下了頭垂眸作柔順小綿羊狀。
好漢不吃眼前虧。況且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偶爾服軟也不吃虧。
想是覺得金秋的前後反差太大,那男子的嘴角不經上揚,連眼睛裏也含了絲嘲諷的笑意。
金秋感覺到注視的目光變得柔和下來,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她幾乎可以猜到他此刻的麵具背後是怎麼樣的表情,是在嘲笑麼還是譏諷她的懦弱?亦或是在洋洋得意?……
金秋雖然看不見那男子的臉,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他在笑。
看他此時的眉眼彎彎,不是在笑她是什麼?
哎?不對不對,這眼神怎麼看著那麼熟悉?
想著,記憶中一雙含著寵溺和淡淡笑意的眼突然浮現在她眼前。那不是江城嗎?
金秋小心翼翼地瞟了他一眼,眼神裏帶著一絲疑惑。
這仿佛是她的幻覺一般。
下一刻,那男子的眼裏又恢複了淡然和萬年不變的冰冷,找不回剛剛令人如沭春風的痕跡。
金秋看見那冰冷的眼神複又低垂了頭。
剛才一定是眼花了,怎麼會以為他是江城?那一記冷冰冰的眼神又怎麼會出現在江城身上?哎,幻覺……一定是出現幻覺了。
金秋閉著眼搖搖腦袋,努力地甩掉那剛涏生出來的好感,恢複了波瀾不驚的平靜心情。
“金小姐在想什麼?怎麼表情如此扭曲?”
那男子的聲音忽然近了,金秋抬起頭來正與他大眼對著小眼。
哎,什麼情況?這男人離她那麼近幹嘛?想吃她的豆腐?
金秋把腦袋往後一縮,盡量與他保持著距離。
雖然自個長得不算絕色,可好歹她的長相也對得起觀眾。因此,難免別人對她沒有別的想法。
金秋警覺地盯著那男子,生怕他會對她有什麼不軌舉動。
那男子見到她那滴溜溜的小眼神還是不依不繞地貼近了她的臉,看向她的眼神裏雖沒有溫度,可嘴角似乎含了笑意。
“你可是怕我?”聲音雖還是如之前的幹枯喑啞,語氣中卻含了一絲戲謔。
一陣陣若有若無的冷香從他身上淡淡地襲來,聞著讓人……恩,很是心曠神怡,金秋思考了許久才艱難地想起了這個形容詞。
在這老屋裏,夾雜著黴臭味和腐臭味,還有他身上的香味,真真讓她感到舒適無比。壓抑了許久的想嘔吐的欲望,此時又被激發了出來。
哎,美男,隻能暫時犧牲你的衣服了,誰叫你靠我這麼近來著?
金秋惋惜地看了那男子的袍子一眼,隨即把昨夜還有今天所受的屈辱和肚子裏的吃食一並吐了出來。
很不巧的,那些汙移之物剛好吐在那男子的衣服上。
而塞在金秋嘴裏的白饅頭則很諷刺地滾到了那人的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