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昏昏沉沉的,渾身的骨頭像散架了一樣,身體上下酸痛難耐。特別是後頸,赤辣辣的疼痛一陣一陣地傳來,不禁讓她皺了皺眉。
迷迷糊糊中伸手想往後摸去,可掙紮了許久,手卻似被什麼硬物捆綁住了,掙也掙不開。
哎?發生什麼事了?後頸怎麼那麼痛?
昨晚她一氣之下出了金府,不知怎的走入了一個黑漆漆的胡同,然後有一男一女出現。最後她……
貌似被綁架了。
綁架!
這個認知不由得讓金秋打了個激靈,惺忪的睡意全無,腦袋裏頓時清醒了許多。
戲折子裏都有寫,在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無辜的姑娘被無良的劫匪玷汙了身子……
不敢往下細想,金秋猛地睜開眼把自己渾身上下看了個透。
除了全身被捆成個粽子之外,她身上尚且還穿著出府時的那件白袍,除了白衣變成灰衣之外,沒有什麼被撕扯過的痕跡,鞋襪也齊齊整整地套在她腳上。
現在的狀況說明她沒有遭到誰的毒手,得以保全了一個清白之身。由此說來那幫劫匪單為劫財不為劫色,那倒好辦多了。
金府什麼都不多,單是錢票子最多。
摸清了形勢,金秋心下鬆了口氣,用盡力氣挪了挪因被捆了一晚而弄得僵直的身體,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
往四下看去,四麵牆壁破舊不堪,屋子的邊邊角角塞滿了各式各樣的蜘蛛網,一股因房屋年代久遠失修而散發出的黴臭味撲麵而來,雖年久失修,可看這屋內的擺設也知前人是個懦雅風liu之人。
當下手腳動彈不得,不能掩鼻,金秋隻得生生受了這黴臭味,一邊還睜眼打量著這個屋子。
可能是因為昨夜舟車勞頓今個兒又因這味兒的刺激,現下她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突而痰氣上湧,一時間受不住,張嘴“哇”地一聲兒一股腦兒把昨夜的吃食全吐了出來。
“喲?這屋子裏怎麼這般臭。”
隻聽“吱呀”的一聲,緊鎖著的房門開出了一個道,從門外便伸進了一條女人的腿,估摸著這般矯情做作的聲音也是從那女人的嘴裏冒出來的吧。
忍著體內時時想作嘔的衝動,金秋仍強打起精神,冷眼睨著那女人的一條腿。
雖然腿形纖細優美,無奈卻是短了一截,任她穿什麼衣服也遮不住這短處。嘖嘖,實在是可惜。
“小姐,還是讓奴婢先去看看吧,免得讓什麼醜陋之物驚嚇到了小姐可不好了。”
經丫鬟的提醒,那位有著小短腿的小姐立馬嚇得把腳縮了回去。
恩,這丫鬟忠心耿耿護主得很,甚好甚好。可不對勁的是,她那話裏張口閉口的“醜陋之物”指的是誰?
金秋往回周看去,圍觀這屋內的眾活物,最為出色的可不是她麼?顯而易見的……
那丫鬟嘴裏的“醜陋之物”莫不是指的她?
金秋不經有點兒哭笑不得,自己這身皮囊雖稱不上傾國傾城,但也算是清秀可人。那裏說是麵目可憎,又何談醜陋呢?
不知是誰與她有深仇大恨散播的這搖言,真真是可笑得緊。
正當金秋心下腹排之際,門被人一腳踹開,驚起的灰塵在空氣中胡亂地四處散開,讓她連連打了幾個噴嚏。
陽光從屋外直射而入,傾泄了滿地的金黃。許是在昏暗的屋裏呆了太久,雙眼不適應這光亮,金秋隻覺刺眼,半眯著眼睛看向來人。
那人骨架細小,腰肢纖細,個兒不高,頭上梳著雙髫,一雙眼晴分外有神,正骨碌碌地盯著金秋看。
哦,原來是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鬟,怪不得那聲音脆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