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之後,奧斯特安德魯終於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開玩笑的吧,格裏芬先生?!”
“沒有啊,一個字不假的事實哦。”
“你不要一臉正經地耍我了,好啦,別逗了。”奧斯特安德魯擺出不在意的樣子,故作輕鬆地說,“說什麼把人偶切開來,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話,現在總統早就到另一個世界去了。”
“為了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事先就解除了詛咒。”
“解除?荒謬,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
“可能啊,如果拜托奧裏·哈貝利的話。”
車內的氣氛一下就變了。奧斯特安德魯的臉緊繃了起來。
“瑪爾塔·芬特斯。那個負責治療阿格妮絲的女咒術師嗎?”
“沒錯,她正是18年前舉行‘花生之誓’儀式的瑪利亞·芬特斯的獨生女。繼承了那荷·耶庫的血脈,精通波克諾族秘密儀式的瑪爾塔自然能夠將母親施在人偶上的詛咒無效化。”
奧斯特安德魯用盡了全力才保證自己沒有立刻爆發。
“什麼時候做的手腳?”
“艾米裏奧出去的那段時候呀。”我依舊輕快地回答說,“我把從將軍別墅裏偷出來的真正的人偶交給瑪爾塔,讓她解除了那荷·耶庫的詛咒。雖然,她當然沒有告訴我具體是怎麼做的。
艾米裏奧帶著你回來的時候,我已經確認過血的署名,將人偶上的傷口完整無缺地封回去啦。”
“這就是這個人偶是嗎?!太過分了。不僅僅是加爾班卓,就連身為搭擋的我也被你的假戲真做給騙得團團轉!”
“這可不是假的,這是真正的人偶哦。隻不過有效期已經過了而已。現在它隻是一團用黏土和花生醬捏成的土塊罷了。”
“你太亂來了。你知道你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嗎?”
奧斯特安德魯終於火山爆發般地憤怒了。
“一切努力都付諸東流了!你的魯莽行事徹底毀掉了‘不死鳥作戰’。你根本就不懂對於‘合夥人’來說,此次作戰有著多麼重大的意義!”
“你們的組織會怎麼樣,和我沒有關係。就算你真的得到了加爾班卓總統的靈魂分身,我也不認為你們會把它用於善良的目的。這種作戰,還是早點破產比較好。”
“看來你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奧斯特安德魯像是憐憫我似地搖了搖頭。
“這不僅僅是‘合夥人’的問題。‘不死鳥作戰’與我們祖國的未來息息相關。搞砸了這件事情的責任有多重,格裏芬先生,你不得不有點兒相應的覺悟才行。”
“相應的覺悟是嗎?這話還真是符合你的慣有風格啊,奧斯特安德魯。”
“能讓你虛張聲勢的也隻有現在了。艾米裏奧,把槍給我。
然後找個偏僻點兒的地方把車停下。”
艾米裏奧將出租車停在一處遠離市區的山穀中的空地上。
雖然時間還早,但是在鬱鬱蔥蔥的蕨類植物的包圍下,周圍略顯得有些昏暗。
“下車。”
奧斯特安德魯用槍指著我,命令道。
我老老實實地服從了。
“非常抱歉,先生。”艾米裏奧從駕駛座的窗戶裏對我說,“我隻是一個普通的聯絡員,什麼都不能做。”
“不要太介意。這一路上來多次受你關照,真是謝謝了。”
艾米裏奧低下頭,迅速地移開了視線。
奧斯特安德魯扣著扳機也從車上下來了。像是在尋找隱藏屍體的地點一樣,他打量了一下周圍,然後示意我到隱藏在蕨類植物中的一片小窪地裏去。
等我站到窪地中了,奧斯特安德魯便滿意地點了點頭。他站得離我稍微遠些,穩穩地瞄準了我。
“我也非常抱歉,格裏芬先生。你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男人,隻是沒想到最後居然落得如此下場。但是,這一切都是你自己引火自焚,不要怪我太無情。鑒於你救了阿格妮絲一命,弗萊明夫婦的共犯嫌疑就算是抵消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一點人情味都沒有的人。最後,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在被槍斃之前,我有樣東西想給你看看。”
我迅速地將手伸進外套的秘密口袋裏。
從口袋裏拿出來的,是另一尊“詛咒的人偶”-“所謂的王牌,都是要等到最後才亮出來的,奧斯特安德魯。”
81最後的王牌
“仿製品大甩賣嗎?事到如今你再怎麼折騰,也都已經無濟於事了。”
“這可不是仿製品。”我說,“這是瑪爾塔·芬特斯親手製作的,真真正正的‘詛咒的人偶’。”
“瑪爾塔·芬特斯?”
“沒錯,現任的奧裏·哈貝利。這個人偶之中,封印著你的血液與名字。隻要我稍稍用力,那荷·耶庫的詛咒就會在你的身上降下死亡的責罰。”
“我的血液和名字?”
奧斯特安德魯哧哧笑了起來。
“你覺得這種謊話我也會信嗎?到這個島上來後,我連一滴血都沒有流過。詛咒的儀式什麼的,根本就不可能吧?”
“看來你忘記了呢,奧斯特安德魯。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呀。
在中央公園我被警察擊中,瀕臨死亡之際正是你給了我大量的輸血。脾髒摘除手術之後還沒過上幾天,在我的血管裏奔流的血液之中,都混著你的血。所以我就用筆蘸著自己的血,寫下了你的名字。”
“你的話根本就是牽強附會!”奧斯特安德魯隱藏住自己的動搖,大聲叫道,“這種東西怎麼可能用來下詛咒!”
“瑪爾塔·芬特斯說可以的哦。哪怕隻是一滴混合的血液,對於那荷·耶庫的詛咒來說也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