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還和一個網友見了麵。他也是西子大學畢業的,現在在無錫上班,他會調酒。”
“是嗎?那太有意思了。”我竭力裝得平和一些。
“你,有網友嗎?”她突然問道。
我吃了一驚,說:“你問這個做什麼?”
“隨便問問嘛!”
“有啊。”我得勝似的說。
“哦。”她輕輕說。
我們就都不說話了,各自吃著自己的快餐。
過了一會兒,她又說:“你這個學期,沒有做什麼嗎?”
“你是指?”
“寫作啊,司法考試啊,編書啊,等等。”
“哦,編了幾本資料,僅此而已。”
“也有收獲啊。”
“隨便混吧。”我淡淡地說。
“學校裏變化大嗎?”她又問。
“還可以吧。你在那裏怎麼樣?尤其是學習。”我嚴肅地問道。
“馬馬虎虎,學校在新區,條件不好。有一段時間,我幾乎不想讀了。”她忽然大聲說。
“那是為什麼?”我驚訝地問。
“沒有寄托啊!無聊啊!”她歎了一口氣。
我無法相信她也會說出這樣的話。難道大學的職責,就是讓年輕人頹廢?
“那樣可不好,”我正色道,“要積極上進,不要無所事事。”
“我後來就改過來了,你放心。”
這時又來了幾對年輕人,其中竟有一對是我們學校的。
“元老師,你也在呀!”小夥子笑著問候,眼睛卻往石榴青身上瞟。
“嗯,你們也來了?這是我的學生,西子大學的,回來看我。”我忙作解釋。
“哦。”那家夥將信將疑地走了過去。和他一起來的那個紅頭發女孩,眼睛就一直沒有從石榴青身上移開過。
“這是學校新來的老師,”我對紅著臉的石榴青說,“他們都不認識你。”
“認識也沒有關係呀!學生就不能來看看老師嗎?”她似乎一點也不害怕。
“嗯,是的是的。”我口裏這麼說,心裏卻格外不爽。
“你雖然比我們大一點,但也是我們的朋友哇!”
“你們?你們是誰?”我有些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我們?就是我們這些學生啊!”她一臉無辜地說。
哼,界限劃得這麼清楚!當年不是你先說“I lile you”的嗎?哦,我想起來了,她是反著寫的,難道是她不喜歡我?你不喜歡我,埋在心裏就行了,何必寫在賀卡上呢?鬱悶!
結果,後麵的時間過得好枯燥,我沒有了說話的興致。我還是懷念朝煙,即使馬上要分手了,她也會設法讓大家變得快樂的,至少,裝也要裝出來。
唉,還想這些做什麼?往事如煙,新愁似浪。
我們悶悶地出了肯德基。
“現在去哪裏?”她問。
“送你回去。”我甕聲說。
“我自己回去,反正也不遠。”她低頭說。
“那好吧。”我也不想勉強她,反正現在還早。
突然,她似乎無意地說了一句:“明天就是情人節。”
我的心猛地一顫,我何嚐不知道明天就是情人節?3年前,也是情人節的前一天,我不是送過一盒巧克力給你嗎?你還記得嗎?然而,我現在是否還有機會再送一盒巧克力給你呢?
“哦,情人節,年輕人的節日。你肯定收到了好多禮物吧?”我淡淡地說。
“哪裏呀?沒有收到。”她還是低聲地說。
“你等一會兒。”我對她說完,就向對麵的超市走去。
我決定送一盒巧克力給她。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在情人節裏沒有收到巧克力,是一件悲傷的事情;也許,有很多男孩子想送巧克力給她,隻是由於各種原因,沒有遂願罷了。我姑且就客串一回吧。
我走進超市,感到很悲哀。我甚至後悔了,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呢?明知一切都如坐在火車上看到的鐵軌,向後逝去,還在做一些徒勞的可笑的事情?算了吧,今天是最後一次送巧克力給女孩子了,以後決不這麼浪漫!
我挑了一盒德芙巧克力,包裝和那年的一樣,心形的。我記得過再10天就是她的生日,那時候她已經在西子大學了,我也沒有機會祝賀了,就又到文具櫃挑了一支鋼筆。
我出了超市,看見她一個人站在街對麵,我又想起她那年考試失利,一個人站在師院圍牆邊的樣子,忍不住心酸了。為什麼美麗總是輕易從我身邊溜走,我卻無能為力?
我站在那裏,停留了一會兒,等自己的表情恢複平靜,才過了馬路。她看見我回來了,嫣然一笑,“幹什麼去了,這麼半天?”
我把包裝得很精美得禮品遞給她,“你馬上就過生日了,提前給你你祝賀。”我沒有說巧克力的事,怕她難堪。
“哦。謝謝。”她大太方方地接了過去。
我的心稍微平靜了一些。
“你去上學時,我就不來送你了。你自己小心一點。”我說。
“我知道。你也要照顧好你自己。”
“我會的。你到學校以後,給我發個短信。保持聯係。”
“我知道。”
半個小時後,我在家裏收到她的短信,隻有3個字:“謝謝你!”
我想,這是她最真誠的感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