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最難忘的寒假
朝煙放寒假了。她的父母不回來過年,所以她也得去她父母那裏。離校前,她給父母打個電話,說還要過5天才放假,卻偷偷溜到了我這裏。
回來時,她穿著一件顏色很土的棉襖。我問:“怎麼穿這個?我不是給錢讓你買寒衣了嗎?”
她笑著說:“這件就是呀!0塊錢,剩下的錢,都買英語書了。”
我很難受。
她笑著說:“沒什麼,保暖就行。以後條件好了,再補給我!”
我隻好默默地抱著她。
那幾天,一中還沒有放假,我忙著監考、閱卷、填寫成績單,也沒有多少時間陪她。她就在家裏當主婦,做飯,打掃衛生,居然把家收拾得井井有條。多餘的時間,她就看英語。因為,她上的是全英班,這個學期,英語學習任務最重。
隻有晚上,我們才可以不受打擾地在一起,看書,聽英文歌曲:“wherever you go,whatever you do,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whatever it takes,or how my heart breaks,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you……”
這個春節,我又沒有回去,我對父母說到朝煙家過年去了。他們雖然有些淒涼,卻也很欣慰。唉,願老天原驚我這個不肖子。
朝煙去她父母那裏以後,我就開始複習司法考試。上次複習得不夠紮實,模擬試題做得太少,有些知識點都生疏了,所以趁寒假補上。
當然,我們每天都打電話。我知道她在外麵也不快樂,因為在那裏,除了父母和姑姑一家,她也不認識別人,所以隻能整天躲在家裏看肥皂劇。
“無聊,無聊,我真想飛到你身邊。”她在電話裏說。
“那你快點來呀,我都想死你了!”
“還沒有到初九啊,今天才初二,煩哪!親我吧!”
我就對著手機狂親起來。
“唉,隻有聲音!”她哀歎。
我們都盼望快點到初九。
好不容易到了初九,她又打電話說不能來了,因為她母親不放心她這麼早就回學校。鬱悶哪!
到了正月十二,她終於啟程了。為了蒙蔽她可憐的母親,她先坐車到武漢,來到學校,等她母親打寢室的電話。她在空蕩蕩的寢室坐到6點,腿都凍麻了,她母親才打電話來。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我打電話給她,說,明天再回來吧,今天太不安全了。
“有20多天沒有見到你,想你想得厲害。就是步行也要回去。今天非見到你不可!”她堅決地說。
我隻好答應了,心卻懸了起來。
7點鍾,她從車站打來電話,說馬上上車了。我的心放下了一半。
7點半,我帶上為她買的寒衣到車站,準備接了她後一起到她機械廠的家去。
不知她的母親是粗心還是實在拮據,朝煙竟沒有一套像樣的羊毛衫、羊毛褲。她穿的幾件線衣不是膨體紗的就是晴綸的,根本不保暖;那條線褲,線紋都磨平了,紗也荒了,可以透過來看燈光。寒假裏,我去商場給她買了一件紅白相間的羊毛衫和一條加厚了的羊毛褲。不過那天很狼狽,像做賊一樣,生怕熟人看見了。
我帶著寒衣到長途汽車站的時候,她還沒有到。候車大廳的鐵門緊鎖著,站前廣場上也冷冷清清。我走來走去,邊走邊跺腳。看著街上偶爾走過的行人,估算著她也該快到了。
到了8點半,還不見她的影子,我又緊張起來:會不會出車禍?會不會被綁架?唉,真不該讓她回來!
這時,那個開旅社的女人過來了:“老板,住不住旅社?”
“不住!”我沒好氣地說。
“很便宜的,”她又走近了一步,神秘地說,“還可以幫你叫小姐。”
“滾遠點!”我吼道。
“不住就不住,拽什麼拽?”那女人訕訕地走了。
9點鍾她要是還不到,我就租車去武漢。我對自己說。
9點鍾,兩道強光射向廣場,一輛長途汽車緩緩駛進廣場,停了下來。我奔了過去,緊緊盯著下車的每個人。
第九個,朝煙!
“咳,這兒!”我喊道。
她跑了過來,我們緊緊擁抱在一起。過去的一個多小時,真是太漫長了。
“我好想你,天天想你。”她把頭貼在我的胸前,喃喃地說。
“我也是。”我輕輕撫著她沾滿風塵的頭發。
“這不是做夢吧?”她摸著我的臉說,“這是元無雨嗎?”
“難道還會有別人?”我打趣道。
“不許笑我。你不知道,這20多天有多難熬,我都快瘋了。如果我媽還不讓我走,我就偷偷地跑出來。”
“你敢嗎?”我笑。
“當然敢。為了你,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我大笑,挽著她進了路邊唯一一家還亮著燈光的小餐館,為她點了一份羊肉火鍋,一份青椒肉絲,一份小白菜。
火鍋一上來,她就狼吞虎咽起來。我負責給她找肉,剔骨頭,她隻負責往嘴裏放。
“我一整天沒有吃飯。”她抽空解釋道。
“為什麼不吃?”
“沒有見到你,沒有心情吃。”
我心疼地揩了揩她額上被辣出來的汗珠,說:“吃慢點,吃慢點,這些都是你的。”
“好好。”她點頭。
她真是餓壞了,一邊吃,一邊盯著鐵鍋,用眼神指揮我,該夾哪塊肉,該吃哪塊胡蘿卜。
戰鬥了半個小時,羊肉全部被消滅,米飯也吃了兩碗。她一抹嘴,“飽了!”
我寬慰地笑了。
出了餐館,她冷得一驚,我慌忙用風衣裹住她。
站在風裏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攔了一輛出租車。
“好想這個城市。”坐在溫暖的車廂裏,看著街上的燈火,她動情地說。
“就想這個城市?”我問。
“更想你。”她把頭靠在我的肩上。
終於走進了她那溫馨的閨房。我迫不及待地拿出羊毛衫、羊毛褲,說:“快來試試。”
她一臉幸福,“給我買的?”
我不言語,幫她脫下外套和舊線衣,穿上這套新衣服。
“好暖和好暖和。”她喜滋滋地說。
這些衣服有點緊,將她的曲線都繃出來了。我忍不住抱住了她。
“急什麼!出去,我要鋪床了!”她打落了我的手。
我隻好坐在客廳裏等待那銷魂的時刻。
“進來吧!女王終於發出了召喚。
我一進去,感到渾身的血都要噴出來了。她換了一條粉紅色床單和大紅色被套,自己穿著一套潔白的貼身內衣。身體與紡織品都沐浴著紅色的燈光,熱烈而聖潔。她白皙的皮膚,像罩著燈泡的紙,白裏透紅。她的眼裏,春情蕩漾。
“你真美。”我喃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