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上馬,忍住近日來的悲痛,一拍馬脾,朝山下奔去。
蘭兒在身後見了,忙催馬前行。香兒在後麵搖了搖頭,趕上蘭兒道:“讓他去吧,這些日子裏,他的心裏,也夠難受的了。”
蘭兒委屈地道:“我不過是想去勸勸他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香兒幽幽的道:“讓他一個人呆一會,這樣會好些。”
蘭兒一抿嘴唇,欲言又止。一勒馬韁,停在路旁,讓月魔宮的弟子先行。
卻說趙五嶽奔出數裏,見山河冰封,不比秦淮煙雨朦朧,到處白茫茫一片,內心倒安靜了許多。又見眾人沒有趕來,勒住馬韁,駐足觀看。一帶遠山,盡是塵封冰雪,隨著朝陽濁嫩的光,搖搖欲滴。
好一派山水,趙五嶽仰頭吟成一首,有詩為證:
眸光內斂清猶在,朝露清幽朦珠光。
浩蕩寒川孤榭影,馬蹄勁痕泣淒惶。
吟罷,心裏淚流。但聽寒鴉一片,朝他馳來。趙五嶽心道:“難道香兒她們出事了?寒鴉禁走,不好,飛花血月劍一出玉龍飛雲劍派的地盤,發生意外之事,也不關秀蓮之事。”
他心下疑惑,忙策馬回馳。
馬蹄聲響,打鬥聲越來越激烈,越來越震人肺腑。趙五嶽心道:“會是誰?膽敢來玉龍飛雲劍派腳下劫劍,難道是玉龍飛雲劍派的弟子不甘心,真要奪劍?”
趙五嶽慌忙馳馬奔到跟前,猛地見三個黑衣蒙麵人,朝香兒的坐騎攻去。趙五嶽見三人的出招手法,像是寧氏七君子中的老三老四和老七,但又像荊楚八傑中的三 人。沉吟半晌,忖道:“寧氏七君子和荊楚八傑,很少單獨行事。荊楚八傑投靠月魔宮,秦蕭峰已死,他們斷然不會再投靠在趙宮主門下,也不會為了飛花血月劍奔 波,更不會再結怨月魔宮。寧氏七君子雖貪得無厭,大可在劍快到月魔宮之時,半路堵截,此時與月魔宮為敵,真讓人猜不出來意。”
他忖罷,轉念又想,寧氏七君子上次在月魔宮,所作所為,真讓人所不恥,這次讓我再碰到,非給你點顏色看看。你們龜縮在寧嘯山莊,再不出山該多好,怎麼又跑出來丟人現眼。
趙五嶽抖見一名黑衣人大刀一揚,迎著朝陽的光,朝香兒的眼睛射去。趙五嶽大驚道:“射日朝露,天刀門的功夫。”
趙五嶽聲音甫出,長劍出鞘,飛身朝香兒馳去。他的劍光,擋住那人的刀光,刷地一劍,刀成兩截。
黑衣人一怔,望著趙五嶽,喝道:“你是什麼人?”
趙五嶽攔在香兒的馬前,喝道:“連大爺我都不認識,你們找死。”
三名黑衣人瞬間並到一處,喝道:“飄血劍。”
趙五嶽冷喝一聲道:“既識得此劍,早些滾蛋。”
三名黑衣人互相一點頭,喝道:“飄血劍,正好我兄弟三一起帶去,稱霸武林,誰敢不從。”
但聽香兒冷笑一聲道:“看你們的武功路數,必是天刀門的人。傳說中驚天神劍在天刀門,有了那麼鋒利的寶劍,你們卻又來搶奪這位公子的飄血劍,可謂貪心不足。”
三名黑衣人獰笑一聲道:“小美人,隻要你勝得我天刀門十二刀客中的三人,我們也就心服口服,不再覬覦飛花血月劍。可這位小哥兒的事,用不著你插嘴。”
香兒冷喝一聲,長劍脫手而出道:“好,你們劃下道兒,就讓本姑娘會會傳說中的十二刀客。”
趙五嶽從未見過十二刀客,也沒有十二刀客的傳說。忽見蘭兒來到跟前,低聲對他道:“公子,你策馬而去,我都為你擔心死了。”
趙五嶽沉聲道:“我沒事,放心吧!你知不知道十二刀客在天刀門是什麼樣的人物?”
蘭兒一怔道:“你都知道他們是天刀門的人,難道沒聽說過十二刀客?”
趙五嶽搖搖頭道:“以前從未聽過十二刀客的來頭,他們使的射日朝露一招,還是當日在月魔宮,見著天刀門的弟子使來著。你給我講講,我想看看他們的武功路數。”
蘭兒沉思半晌道:“曾聽爺爺說,天刀門十二刀客以一手《天刀要訣》稱霸江湖,無人能敵。遇著天刀十二,就像遇著鬼一般,毫無生還之理。他們善使單刀,剛才那人使的就是四大殺招之一玄天破命刀。你看他氣勢沉雄,刀法精純,比之別派刀法,又有不同之處。”
趙五嶽順著蘭兒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名黑衣人的刀果然伶俐無匹。早在香兒話音一完之時,三人便朝香兒攻了過去。趙五嶽雖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高手,可在他看 來,三人的刀法遠在自己的劍法之上。要是同時出招,他也沒有必勝的把握。遇著天刀十二來奪寶劍,香兒一路危險重重,也夠她辛苦的了。
又聽蘭兒道:“天刀要訣裏還有三招厲害殺招,‘冥天銷魂散’、‘擎天一柱香’、‘翻天覆地功’招招狠辣,令人防不慎防。憑公子的武功,三人並不是你的對手。但若遇著十二人,他們結成刀陣,那就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