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五嶽聽她進來,不好直接提起要救蘭兒和秀蓮的事,此時聽她說品盡天下美味,忙道:“姑娘要與在下品盡天下美味,在下感激不盡。隻是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姑娘幫忙。”
美人眼神瞅向趙五嶽,伸手摸著他的手道:“五嶽,你真認不出我是誰了?”
趙五嶽忙將手一縮,鎮定地道:“姑娘,請自重。”
美人站起身,端起一杯酒,遞到趙五嶽跟前道:“五嶽,你變了。”
趙五嶽一怔,不敢伸手接酒,忙站起身道:“姑娘不要這樣,在下感激你的救命之恩,卻……。”
美人笑道:“我知道你擔心你的兩個紅顏知己,放心吧,我已派人查探她們的下落了,一有消息,就會前來告訴我。五嶽,你認不出我來,可還記得這個?”
趙五嶽見她伸手從頭上拔出一物,遞到他的跟前。他伸手接在手裏,怔道:“你怎麼會有這個?”
美人低聲道:“你還記不記得不歸穀的崖壁下,你……。”
趙五嶽怔怔地後退兩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道:“你是香兒,是香兒?”
美人點頭道:“你終於記起我是誰了。”
趙五嶽全身上下仔細打量著她,笑道:“當日的美少女,眉宇間帶著股殺氣,總給人一種凶神惡煞的感覺。沒想到搖身一變,成了千金大小姐,我真的認不出來了。”
香兒斂額,啐道:“我有你說的那麼恐怖嗎?你在玉龍飛雲劍派的事我已聽說了,屈相憐也被我們拿下,不過我不想處死她。”
趙五嶽迷糊地將香兒手中的酒接過,一飲而盡,道:“你怎麼知道我會來玉龍飛雲劍派?”
香兒冷笑道:“就你那點花花腸子,還能騙得了誰?不過這次我不是專程為你而來的。”
趙五嶽心裏猜著了八九分,笑道:“你為了飛花血月劍而來,也正好不讓我多跑幾趟空路。”
香兒道:“什麼你都猜著了,多喝幾杯,屋子外寒冷,不要著了涼。”
趙五嶽聽著她的話語,心裏暖和,酒意漸湧。望著眼前的香兒,相比昔日,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不知趙嘯天已收香兒為義女,將月魔宮的大小事務都交給了她。但他覺得,眼前的香兒,不再是那個不歸穀裏見到的香兒了。
他訕訕的朝香兒一笑,又接過她遞來的酒道:“趙宮主身子進來可好?”
香兒笑道:“多謝公子掛念,爹爹身子硬朗,好著呢。隻是經不歸穀一戰和月魔宮一戰後,身子大不如前了。”
趙五嶽一驚道:“趙宮主是你爹爹……。”
香兒臉色微紅,將他別過以後的一切大概情形給趙五嶽說了一遍,趙五嶽忙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香兒垂首道:“我們這次來,想不到會與你相逢,想必是上天注定的這段緣分吧!”
趙五嶽望著香兒含情脈脈的目光,秋波流轉,他不知該說什麼好。香兒是個很好的姑娘,很招人喜愛,可他不希望再有薑月娥和徐孟琴之類的事發生。況他習了飄血劍法,兒女私情,不過渺若雲煙。
他隻得點頭笑道:“上天讓我們再次重逢,看來我命不該絕於此。月娥還要我幫她辦事,前任掌門的靈魂也要我幫她辦事,我怎麼能死在這裏?”
他說得有些自嘲,又有些無奈。
香兒深情款款,幽幽的道:“五嶽,等這裏的事一完,你和我回月魔宮吧!”
趙五嶽一蹩眉,心道:“我此刻不答應她,又惹得像蘭兒這樣急性子的人,恐怕辦事不利。若答應她,後不和她在一起,像爹爹那樣,耽誤了冷阿姨一輩子,我又於心何忍。”
忖畢隨即笑道:“香兒,我會去月魔宮,還要拜見趙宮主呢。不過我想讓秀蓮登上掌門之位後再走,不知你……。”
香兒繡眉一緊,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想替薑月娥了卻最後的心願。”
趙五嶽點首道:“我正是此意。”
香兒道:“你放心吧,我會幫你找到她們倆的。不過下月初三我就得奉劍回月魔宮,恐怕我不能同你一道等著秀蓮登位後再走了。五嶽,答應我,等事情一完,你就來月魔宮找我。”
趙五嶽將酒杯飲得底朝天道:“你放心,我會來月魔宮找你的。”
香兒聽著趙五嶽斬釘截鐵的話語,微微頷首道:“五嶽,我會一直等著你回月魔宮。”
趙五嶽道:“現下時間也不早了,香兒,你早點休息吧!”
香兒柔聲道:“五嶽,你也早點休息,飛花血月劍我已找到,告訴你一聲,不然你又……。”
趙五嶽心裏歎息道:“香兒不愧了解我的個性,她不說,我今晚必去取飛花血月劍。隻是蘭兒和秀蓮不知下落,我不能不管。”
他目送香兒走出暖閣,沉吟半晌,閃身朝閣外走去。行不數步,便聽香兒的聲音道:“五嶽,我知道你想去找她們,你放心的,月魔宮的弟子辦事,一向都很利索。回去等著吧,說不一定一會就有消息了。”
他心道:“月魔宮的漂亮女子,琴妹說的男童變的女人。”
他心裏一想,嚇得冷汗直流。
惴惴不安地應道:“我這就回去了,你去休息吧,香兒。”
趙五嶽走回暖閣,想起當日進入月魔宮,徐孟琴所說的話猶響在耳畔。不由得又思念起徐孟琴來,不知她現在可好,一別之後,她到了哪裏?
輾轉反側,胡亂地睡到約莫三更的時候,忽聽一個聲音氣喘籲籲地從暖閣外奔了過去。趙五嶽躡手躡腳的起身,掀開簾子,這聽得那人稟道:“小姐,我們找到了蘭兒姑娘,隻是秀蓮姑娘毫無下落。”
香兒的聲音像仙樂般飄到趙五嶽的耳朵裏道:“先把蘭兒姑娘帶來,秀蓮姑娘在洞內和趙公子失散,想必她還在洞裏。”
剛來那人忙道:“可是洞口被巨石堵住,我們無法進去。”
香兒沉吟半晌,低聲道:“傳說中玉龍飛雲劍派能從湖底進去,趙公子的飄血劍能禦劍飛行,我看明日得找他一同到湖底一探。”
那人忙道:“可趙公子的飄血劍,沒有姑娘你為他解封,就如同廢品,我看還是……。”
香兒笑道:“趙公子於我月魔宮有恩,不過為飄血劍解封而已,他也到過湖底一次。這次解封就容易得多了,這是玉龍飛雲劍派的掌門在劍上刻下了她的心印,以後的飄血劍一出,真的就會飄血了。”
那人忙道:“小姐既然要為他解封,那就趁早把劍拿來。免得被趙公子知道了,他又執意不肯。”
香兒點頭道:“依趙公子的脾氣,他是不會讓我給他解封的,你快去取劍來。”
趙五嶽心道:“你得了飄血劍而不貪,讓我趙某佩服。隻是為飄血劍解封,恐怕並非易事,我倒要跟著去看看。”
抖見那人取來寶劍,遞到香兒手裏,香兒忙道:“你派人守住各處隘口,防止玉龍飛雲劍派的殘餘勢力攻上山來。我這就帶著飄血劍進屋解封,不許任何人偷看。”
那人忙應命一聲道:“小姐放心,我早已派人守住了各處要道。”
香兒點著頭,抱著長劍,朝屋內走去。
趙五嶽見香兒一去,心道:“我的離恨劍法,可以附身劍上,沒人能看清我整個人影。就算你守得鐵桶相似,我還是能進去。”
說完,運起離恨劍法裏的心法要訣,潛身劍上,隨著香兒進入她的屋內。屋裏香風陣陣,浸人心骨。
趙五嶽向屋內望去,除了一張繡床外,就剩口大缸,擺在繡床前麵。趙五嶽不知大缸何用,暗自躲在劍影之中,探頭朝缸內望去。清澈的水,映著香兒的身子,撲朔 迷離。趙五嶽不知如何替飄血劍解封,正奇怪間,抖見香兒走到床前,輕解衣服紐扣。趙五嶽慌道:“不好,解封飄血劍還有脫衣服嗎?”
他閉住雙眼,不敢朝香兒望去。但聽撲通一聲,香兒走進大缸,跳進缸內。趙五嶽頓覺全身冰冷,暗啐道:“你為何把劍放入缸內,讓我全身冰涼徹骨?”
猛聽缸內一聲輕響,但覺香兒運勁,拍於長劍之上。他急得睜開雙眼,香兒潔白無暇的軀體一露無遺。趙五嶽心裏暗道:“香兒,不是我誠心偷看,我實在對不住你,你快些運功,快些出去吧!時間一長,我可受不了。”
他這樣想著,見她柔美的身子,在水波裏蕩漾。他的心,如同離了弦的箭,真想衝上去,將她按倒。趙五嶽強忍著內心的衝動,見她的手一伸一縮,蓄積成一層冰罩,猛朝劍上按去。那劍受了寒冰的襲擊,立即變成堅硬的寒鐵,光芒頓時消失。
趙五嶽奇道:“飄血劍沒了劍光,誰也不知道它是飄血劍。她廢了這麼多心血,不會隻為了讓人看不出它是飄血劍吧!難道為它解封,還有……。”
他正忖間,忽覺一股暗流襲來,心道:“不好,香兒怎麼往我頭上拍來了。”
他忖畢,晃身一閃,閃到劍的另一邊。香兒的兩個粉紅的桃瓣,在水光裏徜徉。趙五嶽真想伸手摸摸,那令人神思遊走的。可他不敢,也不想毀了香兒的名節。除了 死去的薑月娥外,他真不想再碰別的女人。薑月娥給了他一切,給了他所不擁有的東西,他不想對不起她。就算此生抱著回憶終老,無怨無悔。
趙五嶽閉緊雙眼,盡量不去想眼前的一切。
解封飄血劍,要用玄冰冷封,再用爐火煆燒,才能去除它的光芒。趙五嶽不知這些,誤打誤撞,進入缸內,見到香兒美麗的酥肌,飽那豔福。卻不知香兒將功力耗散,不過為博他一笑,好像師父冷柔雪一樣,守著月魔宮,再不出江湖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