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小蘿卜頭吩咐手拿木棍的灰布少年道:“狗子,把他們拖進去,好生的看著,別讓他們跑了。我去給你弄幾隻兔子,咱哥倆烤著吃。”
狗子聽了,樂嗬嗬的道:“蘿卜哥對我就是好,你去吧,我會把他們看住的。”
小蘿卜頭歪著腦袋喝道:“仔細看好了,要是跑了,小心你的狗命。”
狗子忙道:“蘿卜哥對我好,說什麼我也得看住了。大王怪罪下來,誰也擔當不起。”
小蘿卜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就是兄弟,今晚人多,我看我們是連湯都喝不到了,所以得想法填飽肚子。”
狗子笑得合不攏嘴道:“蘿卜哥想得周到,你去吧。”
小蘿卜頭朝趙五嶽翻著白眼,一溜身,不見了蹤影。
趙五嶽和徐孟琴被狗子拖到了洞內最黑暗的角落,眼睜睜的望著坐下的黑馬進入油鍋,眾人你一勺我一碗,津津有味的吃著。老頭一抖煙鬥,喝道:“有肉怎能無酒,來人,給大王取酒來。今晚高興,大家樂嗬樂嗬。”
小蘿卜頭從外麵跑來道:“大王,先賞我一口肉吃,我再叫人去抬酒來。”
老頭定睛一看,喝道:“沒你的肉吃,小孩,吃什麼肉?快去抬酒來,否則我廢了你。”
小蘿卜頭咕隆著,心裏暗暗罵道:“奪馬的時候有我的份,吃肉的時候我卻吃不著。你吃肉,我讓你喝尿。”
說完,到洞口喚狗子道:“狗子,走。”
狗子揉了揉眼,睡意朦朧地道:“蘿卜哥,去哪?兔子肉塊烤好了,外麵吃了再去,怪餓的。”
小蘿卜頭猛地朝他身上一腳,喝道:“吃的個肉,有肉也沒你的份。走,給大王抬酒去。”
狗子哇地一聲哭了起來,用手掩著嘴道:“蘿卜哥從來不踢我的,今晚你吃錯藥了。”
小蘿卜頭知是自己為了出氣,硬把氣出在他頭上,好說歹說,才把他勸住了。兩人朝不遠的山坳走去,小蘿卜頭道:“狗子,媽的,我硬想不通,明明我牽來的馬,卻不讓我吃肉。我要讓他們喝尿,你千萬不要告訴他們。”
狗子點頭道:“就是,為什麼不讓咱倆吃肉?”
兩人來到平日埋酒的地方,伸手將土刨去,揭開酒壇,流水嘩嘩。兩人相視一笑,抬著酒壇,朝洞內走去。
不多時,老頭喝道:“小蘿卜頭,這酒怎麼有股騷臭味?”
小蘿卜頭正啃著兔肉,聽得呼喚聲,忙將兔肉往袖子裏袖了。跑到老頭身前,忙道:“大王,酒都這味。大概放的時間長了,都有些變味了。”
老頭一擺手道:“原來這樣,去吧,把洞口看好了,一有人經過,就通報本大王。”
小蘿卜頭領命一聲,奔出洞口。
狗子迎著,問道:“什麼事?”
小蘿卜頭冷笑道:“死老頭償出不對,把我叫進去了。我說放的時間長了,味道變了,他就讓我出來了。”
狗子笑道:“蘿卜哥,有你的。要是我,早嚇得顫抖起來了。”
小蘿卜頭啐道:“這等老驢,不收拾他不成。不過他武功了得,我們不是他的對手。那些又是常年跟他的手下,個個深藏不露,我怕……。”
狗子顫兢兢的道:“那年我們從這過,就知道他不是好東西。要是當年我們就逃了,該多好。”
小蘿卜頭歎道:“能逃到哪裏?”
狗子忙道:“蘿卜哥會有辦法的,我們還是趁他們喝醉了逃吧?”
小蘿卜頭道:“你看見剛才那兩人沒有,他們的武功,都非一般。可不知道老家夥使了招什麼邪功,竟一下拍了那女的一掌斷魂掌。老頭跟我說她隻有三天的活頭,還說要找到高手相救,才能活命。你說他下手狠不狠,我怕我們跟著他……。”
狗子打個寒顫道:“蘿卜哥想怎麼辦?”
小蘿卜頭道:“我想放了他們,然後我們跟他們一起淪落天涯。”
狗子搖著頭,將最後一塊兔骨頭啃了啃道:“蘿卜哥,我看他們不像是什麼好人。你看那男的也受了傷,好像是逃避追殺什麼的。我們跟了他倆,比在這還難過。在這裏,雖然飽一頓,餓一頓的,可我覺得心裏踏實。”
小蘿卜頭冷喝一聲道:“你不走我不勉強你,難道你要在這當一輩子的狗?”
狗子又搖了搖頭道:“我不想,可我也不想冒險。蘿卜哥會旋風腿,可我根本就不會武功,我怕我一出去,就被人欺負。”
小蘿卜頭怒道:“你是被這老驢欺壓怕了,你不走我一個把他們放走。”
此刻,夜深人靜,洞內的人都喝得歪歪倒倒,呼呼睡去。
小蘿卜頭探著身子,捏手捏腳的來到趙五嶽身邊。
趙五嶽以為他是趁機來折磨自己,喝聲道:“你想幹什麼?”
小蘿卜頭急得忙將手伸到嘴邊,噓了一聲,示意他別吵。趙五嶽會意,隻見他拿刀子將繩子割開,輕聲道:“你快扶著這位姐姐走,我隨後趕來。”
趙五嶽目光一滯,不由得問道:“你為什麼要救我們?”
小蘿卜頭推他道:“快走,羅嗦什麼?”
趙五嶽見眾人都已熟睡,忙抱起徐孟琴,朝洞外奔去。他雖離開了洞口,可他的整顆心依舊迷茫。徐孟琴昏迷不醒,要怎樣才能救她?三天時間,到哪去找武林高手,即使巧遇,也不知人家願不願意救她?
趙五嶽想著,神色一黯,急朝前麵坎坷崎嶇的山路奔去。奔不數步,但見一條灰影馳來,趙五嶽暴喝一聲道:“誰?”
“是我,公子。”
趙五嶽聽得是小蘿卜頭的聲音,忙道:“你怎麼也跟來了?”
小蘿卜頭道:“我放走了公子,還能在洞內呆嗎?還望公子收留,我就指望著這輩子跟著公子,誓死不離。”
趙五嶽忙道:“恩人言重了,我還得多謝恩人的救命之恩。不過我們一路上都有仇家,我怕你跟著我們,反受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