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晨風仰天一聲笑,淡淡地道:“我可不能保證你不把消息賣給第二個人,所以我為了保險起見,今晚給你一半地契,事成之後,你不但可以得到另一半地契,還可以得到一百萬兩現銀。”
裘問天一聽,頓時愣住,半晌才道:“飄血劍果真如此價值連城?”
慕容晨風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道:“對不會武功的人來說,這不過是一塊廢鐵,但對習武之人來說,乃是武林至寶,人人想得。要不然崔三郎也不會躲到你那兒,不敢出得江湖半步。”
裘問天從慕容晨風手裏接過一半地契,道:“三天之後,你來天香樓找我,我在那宴請崔三郎。”
慕容晨風將信將疑地道:“崔三郎現在最忌現身江湖,他肯去天香樓,豈不是自己送死?”
裘問天臉有得色,淡淡地笑道:“難道你忘了我是一點通?”
慕容晨風拍了拍裘問天道:“我相信你,才找你來。三天後,天香樓見,不過別耍什麼花樣,否則休怪我按行規辦事。”
裘問天點頭道:“這個自然。”
說完,抱拳不見。
徐孟琴心道:“天香樓是個什麼地方?難道慕容晨風熟悉此地,見他穩操勝券的樣子,飄血劍誌在必得。遇著我徐孟琴,有得你苦果子吃。”
她見慕容晨風緩身離去,才幾個起落,跳下榕樹,回到趙嘯天的身邊。趙嘯天見她回來,忙問道:“怎麼回事,去了那麼久?”
徐孟琴怕趙嘯天知道飄血劍的下落後心起歹心,忙編了個謊言道:“原來慕容晨風還留在這裏監視我們的行蹤,不過他走了。”
趙嘯天心裏一愣,不明白慕容晨風為何不回到月魔宮。其餘五大長老都回到月魔宮鞏固自己的勢力,可他寧願留在荒山野嶺,那必有別的目的。難道徐姑娘有事瞞著我,香兒又不知到了何處,要是她在,該多好?
趙嘯天思忖間,徐孟琴已生起了火。
她將趙嘯天扶到火堆旁,道:“宮主先烤烤衣服,我去尋些野味來。”
趙嘯天忙道:“天色昏黑,難辯路途,我們還是將就著過上一晚,看看屋內有什麼動靜。萬一趙公子有什麼危險,也好施加援手。”
徐孟琴聽他一說,坐到火堆旁,剝弄火星。
兩人挨了一晚,見屋內並無動靜。清早便來到籬牆旁,趙五嶽探著頭,朝徐孟琴擠眉弄眼地一笑道:“昨晚不好受吧?”
徐孟琴不理他,將眼望著遠處蒸騰的霧氣。
趙五嶽見她不說話,忙開了院門,道:“你們進來吧,快吃些東西,備點幹糧好上路。”
兩人隨著趙五嶽來到深院,見是一三間寬敞的小木屋,院內一塵不染,一老嫗在灶下生火,為六人準備早點。
見徐孟琴跟在趙五嶽身後,忙招呼道:“小哥兒,你對象長得跟你一般俊俏無比,簡直是天生的一對,地設的一雙。”
趙五嶽別過頭,朝徐孟琴笑道:“聽見婆婆誇讚我們沒。”
徐孟琴兩眼圓睜,嗬斥道:“少貧嘴,否則有你好受的。”
趙五嶽做了個鬼臉,朝三名白衣女子坐的放桌旁走去。但聽青兒喝道:“我家姑娘不與你們同桌,找別的地方坐去。”
趙五嶽冷哼一聲道:“我偏不,就要與你們一起吃。”
徐孟琴聽青兒這麼一說,扶著趙嘯天道:“我們就在這小板凳上坐坐吧。”
趙嘯天點頭道:“趙公子,你也來這邊坐吧,人家姑娘愛清淨,你就別纏著她。”
趙五嶽啐道:“你當我是小孩,告訴你,昨晚你們偏要在外麵住宿,我在裏麵住睡得多香。就你們倆,遲早會被凍死。”
徐孟琴心道:“昨晚多虧不讓我們進來住,要不然我就不會得知飄血劍的下落。”
聽到趙五嶽的話語,不禁冷眼睃了趙五嶽一下。趙五嶽覺得沒趣,才打住不說。訕訕的問白衣蒙麵女子道:“姐姐,這是什麼地方,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到達皇城?”
老嫗聽趙五嶽說要去皇城,嚇得將手中的勺子滑落地上。忽見青兒身子一閃,也伸手將勺子抓住,遞到老嫗手裏道:“婆婆,我來幫你做。”
老嫗顫巍巍地道:“聽剛才那公子說,你們要去皇城。聽說皇城現在不安全,到處戒嚴,你們還去那幹嘛?”
青兒低聲道:“我們要去看一個親戚,很多年沒見了。婆婆,你知道皇城的消息,可不可以告訴我一些,我好好勸勸我家姑娘,讓她打消這個念頭。”
老嫗擔心地道:“前些天我兒子從皇城當差回來,說皇城內聚集了武林各派高手,爭奪什麼劍譜。平時守衛皇城的將領都夜不能寐,他本來可以多在家呆幾天的,說有皇命在身,非起身不可。要不然,你們就可以隨他一道上皇城去了。我勸你們還是別去的好啊。”
青兒佯作一驚道:“我勸勸我家姑娘,我們又不為了什麼劍譜,別白白的去受一場窩囊氣。”
老嫗道:“是啊,我們平常百姓家,圖的就是個安寧,有了吃喝,再不求什麼榮華富貴。”
青兒將煮好的小米粥盛了一碗,端起來道:“婆婆,我先給姑娘端過去了。”
老嫗拉拉她的手道:“姑娘啊,你們一路可要小心啊,我看你們三人又是女子之身,跟同你們三個的可不是什麼好人,你們得提防他們。”
青兒道:“多謝婆婆,我們會小心的。”
幾人用完餐,老嫗準備了些幹糧,六人辭行上道。
徐孟琴見趙五嶽依舊抱著古琴,落在後麵,停住腳步,等他跟上。悄悄的道:“你想不想去個地方喝花酒?”
趙五嶽聽她如此說,還以為徐孟琴是在試探自己,將頭搖得像撥浪鼓樣圓道:“不去,我不去。”
徐孟琴睃了他一眼,冷哼道:“你真不去?”
趙五嶽抱緊古琴道:“我不去。”
徐孟琴不屑地道:“你不後悔?”
趙五嶽點點頭道:“我不後悔,有你在我身邊就夠了,我絕不去那種地方。”
徐孟琴啐了一口道:“你不去就算了,我去。”
趙五嶽大吃一驚,而後訕訕地笑道:“你要去喝花酒,說出來不讓人笑掉大牙。”
他捂著肚子,笑得天翻地覆。徐孟琴擰著他的耳朵道:“小聲點,這些話不可告訴任何人。”
趙五嶽想了想,著急地道:“不行,我非同你去不可。”
徐孟琴道:“我去喝花酒,你去幹嘛?你不想你大公子的聲名掃地的話,還是不去最好。”
趙五嶽道:“不管,反正你去我就要去,你不去我就不去。”
徐孟琴戳了他的左邊臉頰道:“你要去的話,就得聽我的安排,看我的眼色行事。”
趙五嶽忙應道:“那是自然。”
心裏卻好笑道:“你一個姑娘家,不知道喝花酒是怎麼回事,真是好笑。我就要看看你到底去怎麼個玩法,難不成你還去包二爺。”
忖畢,掩嘴邪笑。
徐孟琴見他滿臉詭笑,怒喝道:“你笑什麼?從現在起,不許你笑。”
趙五嶽見她兩眼一瞪,怕她又使什麼花招,忙賠罪道:“我不笑就是了,不笑就是了。”
六人行了三日,來到一座城池。趙五嶽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徐孟琴道:“你不會看城池上的三個古銅色的大字?”
趙五嶽忙抬眼一望,見上寫著“晉熙郡”三個大字。城內守軍深嚴,旗幟鮮明。
趙五嶽想起三日前徐孟琴說要喝花酒的事,嘴裏一滑,笑道:“來到晉熙郡,我們就可以去喝花酒了。不知姑娘知道晉熙郡有哪一家最好的酒樓,可供我們一樂?”
徐孟琴詭秘地笑道:“天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