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五嶽心裏一喜,將腦袋湊了過去道:“你就怎麼?”
徐孟琴伸出手要打,卻沒落下。
趙五嶽心裏樂滋滋的,想著不歸穀隱榭居裏同徐孟琴相觸的醉人感覺,和剛才抓住她的手的那種感覺,別有一番情趣。
白衣蒙麵女子環眼瞅了兩人一眼,繼續前行。
空明的山路,又恢複了寂靜。六人都沒有說話,趙嘯天的傷口在白衣蒙麵女子運功療傷後,漸漸的恢複,跟在徐孟琴身後不語。
趙五嶽見眾人都不言語,歎了口氣道:“要是在皇城多好,就不會有這麼多的苦惱。”
徐孟琴淡淡地道:“過王孫公子的快活生活,無憂無慮活像神仙,是很好。等送你回皇城後,我也該離開了。”
趙五嶽急著將古琴朝徐孟琴身上輕輕一碰道:“我和你一起去,反正我要去找蘭兒的。”
徐孟琴閃過身道:“誰和你一起去,孤男寡女的,況且和你一起,我整個人都不得安寧,到處是仇家追殺你。”
趙五嶽被觸動心事,咬牙切齒地道:“想不到荊楚八傑也背叛爹爹,成了月魔宮八大長老的爪牙,再遇著他們,非剝了他們的皮不可。”
趙嘯天一旁歎道:“荊楚八傑英雄了得,恐怕不會那麼容易背叛衡陽王,還請三思。”
趙五嶽咆哮道:“他們英雄了得才反,自以為是。以為沒了他們,爹爹就會失去臂助。等我回到皇城,就讓爹爹調兵前來,奪取八人兵符。”
趙嘯天拍了拍身上的土灰道:“這次你們救了我的性命,也該知恩圖報。荊楚八傑之所以投靠月魔宮,不過畏懼六大長老的勢力。隻要我重新回到月魔宮,他們就會聞風違背與六大長老的誓言,再趁機奪荊楚八傑的兵符不遲。倘若打草驚蛇,另生不必要的事端。”
徐孟琴轉過身,朝趙五嶽道:“五嶽,趙宮主說得在理。這次他與我們同到皇城,再北回月魔宮,到時連同蘭兒,一起對付月魔宮六大長老。你回去不必提起路上發生的事,靜觀荊楚八傑的行動,倘有異常,我們再出手將他們一網打盡。我怕有不良用心的人,汙蔑荊楚八傑。”
趙五嶽被他們一說,恨得不馬上遇見荊楚八傑。
白衣蒙麵女子聽得三人說話,朝遠處朦朧的雲煙望去,道:“再行五裏,那裏有戶人家,我們可在那借宿一晚。”
趙五嶽將古琴抬了抬,道:“一切聽憑姑娘處置。”
徐孟琴和趙嘯天對望一眼,都不再說話。
六人趕了五裏,見不遠處有戶農家。白衣蒙麵女子喚道:“青兒,你去問問那戶人家,可不可以借宿一晚,切不可強人所難。”
左側白衣女子忙應聲而出,朝農戶奔去。過不須臾,青兒款款走來,道:“姑娘,農戶家內隻住了一老嫗,願借我們一宿。”
白衣蒙麵女子右手一揚,左手隨即抬起,兩女子將她的手扶起,朝農戶家裏走去。趙五嶽見了,心道:“她的輕功已到臻境,隻不知是哪家姑娘,生得如此傾國傾城,令人一見迷倒。”
慌忙隨了三人,閃身站到門口。
趙嘯天、徐孟琴見趙五嶽跟上,隨在他身旁不遠處。
白衣蒙麵女子見三人跟來,朝青兒點點頭。青兒伸手朝趙五嶽一攔道:“我家姑娘不喜歡和不認識的人同住一家,你們另尋別處吧,明早我們來找你們。”
趙五嶽氣得兩眼發直,冷哼道:“天色漆黑,近處再無人家,你們讓我們上哪尋住處去?誠心讓我們睡大路上。”
趙五嶽還想理論,卻被徐孟琴拉住道:“算了,五嶽。我們再到別處看看,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找到地方歇息的。”
趙嘯天也勸道:“是啊,公子。她們救了我們,我們理應……。”
趙五嶽聽二人一勸,使出強脾氣道:“今晚我就要在這歇息,我看她能把我怎的?”
徐孟琴瞪了一眼趙五嶽,又不知如何勸他,隻得淡淡的道:“人家姑娘不喜歡你這粗魯樣兒,不願與你同一屋簷下住,難道你還死皮賴臉的纏著?”
趙五嶽將古琴一扔,喝道:“我就死纏著不放,咋啦?”
眼見三人已進入屋內,高深的籬笆院牆,木柵欄的小門,將趙五嶽阻隔在外。趙五嶽翻身一躍,躍上籬牆,冷笑一聲,落入院內。
徐孟琴見他無理,搖了搖頭,朝趙嘯天道:“宮主,今晚就委屈你在外露宿一夜吧。”
趙嘯天抬頭望著什物也看不清的天道:“我做了那麼對不起你的事,你難道不責怪我?”
徐孟琴眼角飄起一縷青絲,微微的道:“責怪,但香兒都告訴我了。我知道一切都與宮主無關,宮主要保重身體,重振月魔宮。”
趙嘯天咳嗽了兩聲,歎道:“大難不死,全虧了你。我們先找個僻靜的地方,找株大樹底下,生起火,查看屋內的動靜。我覺得三個女子透著古怪,我們毫不瓜葛, 她們為什麼要救我們?荊楚八傑都受月魔宮六大長老掌控,難道她們不害怕月魔宮的勢力。再加上天地神三大魔宮,有誰還敢管月魔宮的事。”
徐孟琴扶著趙嘯天,邊走邊道:“三個女子莫非也是為了飄血劍譜而來?”
趙嘯天點頭道:“除了這個理由,我實在想不到別的。她們武功高強,內力充沛,絕非落在當今武林一二流高手之下。剛才白衣蒙麵女子見趙五嶽將古琴扔出的瞬間,便以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古琴吸起,她對古琴的感情,比對任何人都好。”
徐孟琴見趙嘯天捂住創口咳嗽不止,忙關切地問道:“宮主,你……。”
趙嘯天擺了擺手道:“我沒事,我看這件事並不是那麼簡單,三人隨我們到了秦淮,恐怕她們會將趙五嶽當作人質,逼他交出飄血劍譜。”
徐孟琴離開秦淮時,趙義季就被飄血劍的劍氣所傷,此刻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她不想把這事告訴趙嘯天。抬頭承受著雨水的澆灌,順著發間掉下的水珠,她深深的吸了口氣道:“不管怎樣,我都會盡力保護五嶽的。”
趙嘯天不解,又不好問。
良久才道:“前麵有株青鬆,我們順便生火,將潤濕的衣服烘幹,再尋點食物。”
徐孟琴將他扶到樹下,隱隱聽到索索聲響。
趙嘯天忙讓她止住步子道:“有人。”
徐孟琴屏住呼吸,輕聲道:“宮主你先休息,待我去打探下虛實。”
趙嘯天此時拉動傷口,疼痛難忍,朝徐孟琴道:“此人輕功卓絕,行走時帶動木葉,幾乎讓人不能察覺。但他後麵,仿佛跟著一人,你可要小心。”
徐孟琴輕輕點首,朝發聲處疾馳而去。
徐孟琴越來越接近發聲處,身子一飄,隱身一株榕樹上。
忽聽一人道:“慕容長老,你有十成的把握拿到飄血劍?”
“你放心,飄血劍也成我慕容晨風囊中之物,你可知奪命七星劍崔三郎來到了這裏?”徐孟琴聽得是慕容晨風的聲音,但先說話的那人是誰她救不得而知。
她聽兩人提到飄血劍,想起當日在醉雲坊見到趙義季與奪命七星劍崔三郎的一場惡戰,不由得毛骨悚然。崔三郎再次出現,他的小命可能不保,何況他拿的是人人垂 涎的飄血劍。徐孟琴又聽先說話的那人道:“慕容長老,我並非貪圖這柄曠世寶劍,不過這柄劍卻是當年武皇帝的遺物,誰得了都會惹禍上身。難道……。”
慕容晨風冷笑道:“你是南國之人,當然害怕得到飄血劍,而我們就有所不同。隻要你我齊心協力,拿到飄血劍,自有諸多好處給你。這是價值二十萬兩白銀的地契,你先收著,你隻要纏住崔三郎,好酒款待他,至於劍的事我自會解決。”
那人見了地契,忙伸手去接。誰知慕容晨風將地契揣入懷裏,冷哼道:“誰知道你提供的消息是否可靠?”
那人迫不及待地道:“慕容長老,我一點通豈是浪得虛名之輩?”
徐孟琴聽他說一點通三字,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靠賣消息為生的裘問天。江湖中人送他一點通的外號,也因他打探消息的功夫確實在行,無人知道的,他都能打探出來。此次有他插手,奪命七星劍崔三郎就是躲到海底,也會被他撈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