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義季又走看數步,猛聽得一聲脆響,但見一箭穿樹而過,朝自己射來。情急間一閃身,那箭從他的右肩頭劃過。隨即一翻身,雙手趁機抓起地上的碎石,才旋身站起。
趙義季心道:“我在明處,你在暗處,也不知道來了多少人?他們為什麼要陰魂一般,纏著我不放?假如是上官無極的人,他們絕不會這時候下手,可他們到底是誰?難道是賊黨來救福三姐?那我大可以福三姐為誘餌,將賊子一網打盡。”
他主意打定,也不出招攻擊那團黑影,隻是閃避他射來的箭矢。
但聽嗖嗖聲響窮耳邊,一怔道:“來人甚多,看來他們定是衝著我來的。”
驚疑間,身後噗的一聲,射來一物。趙義季腳下一滑,閃開襲來的物事,左手碎石出手,但聽一聲慘哼,重重的倒下一人。陡然間,林子裏響聲不絕,飛蝗石、毒鏢之類的暗器如雨直下。
趙義季暗道:“來的人都不是同一門派的,看來他們都為了一個目的,那就是飄血劍譜。飄血劍譜的故事埋藏了幾十年,難道悲劇又要重新上演?”
趙義季回憶起武皇帝同他講起飄血劍的來曆和紛爭時,不寒而栗。多少武林正義之士,為了飄血劍,為了劍譜,白白的喪生其中。
趙義季不敢想象今後會發生什麼,可他能感覺到,飄血劍河劍譜絕對不會再在衡陽王府,也絕不會再留在他的身邊。他要讓人找不到,也要讓天下人無從找到。毀了 它,它可是武皇帝留下來的遺物,絕不容毀,皇上也不會讓他毀掉。江湖中的人陸續趕到秦淮,為的就是重新爭奪飄血劍譜,可他們都不知道,飄血劍譜沒有飄血劍 是很少有人練成的。
趙義季雖然不問世事這麼些年,一是為了不讓皇帝猜疑,一是為了練成飄血劍法,可他付出了很多,也沒達到飄血劍譜上所載武功的境界。沒有飄血劍,他雖能使出飄血劍法,可功力自比有劍弱了十倍百倍。他曾秘密的派人四處尋找失傳數百年的飄血劍,可終是無功而返。
現在皇城告急,江湖誌士聚集,要是不回到秦淮,恐怕在封地就好對他們下手了。趙義季忖道。
他更加慎重地歎了口氣,心道:“要不是皇上召見,也不會回來。難道是早有預謀,等我來鑽麼?皇上雖是我的親哥哥,可這些年他對幾個哥哥都是恨之入骨,我恐怕也不能幸免。倘若現在就回封地,恐怕遭皇上懷疑,要是留在皇城,恐怕夜長夢多,再生枝節。”
趙義季邊想邊閃避著林子裏攻出來的暗器,見左首林中的一棵老槐樹上光影一閃,一枚飛針射來。趙義季左手伸手一抄,握在手中,驚呼道:“徐孟琴。”
“正是本姑娘。”一個聲音嬌呼道。
趙義季暗歎:“徐孟琴乃魏國少有的暗器高手,猶以梅花針最為厲害,年紀不過十餘歲,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像她這樣的年紀成名江湖的,恐怕再沒有第二人。她漂亮柔美的臉蛋,令不少英雄才俊所傾倒,不過由於她年齡尚小,使暗器時又毫不留情,沒人敢接近她。”
趙義季不解她為什麼也會原來江南,難道也是為了飄血劍譜嗎?
趙義季這樣想,卻見徐孟琴身子一扭,閃身站立在自己身旁。林子裏的暗器頓時像絕跡般再沒有聲響,隻剩下幾縷清風,拂在徐孟琴的青絲上。她嬌小玲瓏的軀體,在淡白的連衣裙的包裹下,顯得苗條婀娜,風吹欲倒。俏麗的瓜子臉蛋,楚楚生憐。
趙義季見她月光下朦朧的美,黯然勾魂,眸子裏的一汪清水,如清泉般向外輕湧,卻沒有流出來。那種令人難以忘記的眼眸,趙義季生平還是第一次見到,可就在他 回眸之間,徐孟琴的眼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種怨毒和可怕,趙義季萬想不到會在一個妙齡少女的眼裏見到。她的美,美得可怕,可又正因為難以得到,才勾起了 趙義季的。
趙義季喃喃的道:“姑娘深夜跟蹤我的行蹤,卻是為何?”
徐孟琴冰冷的臉上擠出半絲的笑容道:“趙義季,想必你也知道大魏國有一個絕世的暗器高手,不但冰雪聰明,還年輕美貌。”
趙義季知道魏國人說話向來直來直去,從不拐彎抹角,也不喜歡賣關子。沉重的心情還是勉強的一笑道:“姑娘便是魏國後起之秀徐孟琴,今晚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徐孟琴臉有得色,道:“既然知道本姑娘是誰,那本姑娘也就沒有什麼可以隱瞞江南頂頂有名的神劍飄血。本姑娘聞名而來,隻想同神劍飄血一較高下,不期在此相遇,最好不過了。”
趙義季淡淡的道:“神劍飄血早過世多年,姑娘想必找錯認了吧?”
徐孟琴道:“趙義季,皇室中隻有你一人武功最高,為江湖人所敬仰,不過你的字卻和你的身份不相吻合。你能騙得過誰?神劍飄血死了,可你趙義季還沒死,說明就還有人會飄血劍法。本姑娘此來,沒有別的目的,隻想同你比武切磋。倘若你要拒絕的話,本姑娘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