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夏家刀法(下)(1 / 3)

族長畢竟二十多年沒砍人了,當那柄大刀自小可的頭部之旁掠過之時他也在後怕,他適才打發了性沒收住手險些一刀砍死了自己相中的武學繼續人,他和小可雖然隻交換了兩招,然而兩人都需要調整一下心態,族長占了先機並不代表他就不用調整,換成誰多年未曾經曆這種生死對決都不可能馬上進入砍瓜狀態的。

小可沒受到族長的乘勝追擊因而緩得了一口氣,他與族長保持著各自之前的姿勢對峙了數秒鍾,他這時才體會到武俠電影中那些連續使用盾牌一類防禦性厚重物體多次砸開重刀劈砍的鏡頭實屬玩笑。這種借全身之力將重刀旋轉起來的刀法集中在刀鋒之上的壓力豈止千百斤那麼簡單?別說被砍中的盾牌定然要斷開;就算那防禦盾很堅韌並沒被砍,然而防禦者遭到這股巨力的重擊定然會被震得吐血,哪裏還能緩出力氣來連續舉盾防禦?他在影視劇中看到的那類像玩雙節棍似的繞頸、繞肩將大刀耍得滿天飛的招數都是舞台上用來唬人的表演技,真正殺人的大刀術遵循的法門不過就是各種快、狠、準。

單刀靠劃、大刀靠劈。這種曾在古時戰陣上發揮過伶俐攻勢的刀法可謂防不勝防、擋無可擋。這族長隻不過借助自身後旋的力量劈出一刀小可便已無法直纓其鋒,小可隻與那刀柄碰了一下就被砸斷了棍子,兩人如果換作冷兵器時代的交鋒方式:族長隻需騎著快馬高速衝來,再將那刀刃橫在前方就能夠所向披麾。當此緊要關頭小可的想象力卻爆棚起來:他腦中不斷浮現著族長騎著他兒子,而夏立冬爬在地上不斷狗撲向前時很卡通的樣子,這幅畫麵直叫小可忍不住笑了出來。

程雙和小可相識了這麼久,她早知道他是個想象力豐富到了在不該胡思亂想的時候卻偏偏集中不起注意力的半瘋子。其他觀戰之人卻都在奇怪,不知這小子一招間被震斷了兵器有什麼好笑的。

族長頗有些愛才之意,他笑嗬嗬的說:“小夥子你先別笑,老夫自有更厲害的後手等著你來破解。”

“族長前輩您先別高興,”小可不落下風的回答說:“我使起兩截短棍要比一支長棍厲害得多。”他回答得雖然口氣很大然而小可內心深處卻苦不堪言:他若是真有些槍棒方麵的心德也不會用棍子去硬扛刀柄了。小可心想族長終究人到中年,以這樣猛烈的出招方式他很難像年青人那樣保持體能充沛而下盤不亂,小可非常清楚這族長若是年輕上二十年再以今日在刀法上的造詣和經驗,自己兩刀之內必然要被族長砍死的,哪裏還會有機會去見識對方餘下的招式?現今小可唯一的出路就是當族長再度使出外旋刀時欺近身去和族長對攻下盤,如此方有些許機會製勝,然而小可又不知這族長刀法與拳腳結合到了何等地步,貿然持著兩節斷棍上前去奪人家的大刀豈止是在行險,他甚至不知該從何處下手進攻才好。

族長回答道:“你短棍很厲害?夏家刀也不是吃素的。”他原本就沒打算要殺掉小可,這小子先後對他的夫人和兒子都留了情麵,單憑他這點仁義之心就足以秒殺了世上那萬千滿口仁義道德但卻不幹人事的偽君子。族長隻想出招製住小可,之後再逼他立誓加入夏家宗族以破了他是“外人”而私闖宗祠的規矩。

出乎族長意料的是這兩招交手自己非但沒能拿下對手,甚至在情急之下用盡了全力的一刀都被他躲了過去。這時族長才更客觀的思索到:我體能比這小子差,速度和反應更遠為不如,之前能夠占得先機所憑靠的不過是經驗、技巧加上他以前並沒見過夏家這無堅不摧的刀法而已,如果我繼續用之前的打法恐怕非但難以贏他;一招不慎若輸了的話可該怎麼收場?到那時別說收服他,恐怕他不是被族人群毆致死就是因為無人攔得住而大咧咧的走掉了。唉!殺之固然痛心;放任他離去又將置族規於何地?

“看招!”想到這些撓頭的問題族長便再次揮起了那柄三十六斤重的大刀,這一次他橫劈出了取向很高的一刀先逼得小可不知該如何防守而退了開去,他和小可存著同樣的想法,想要在步法上比拚個高低。族長認為像小可這樣並沒係統的學習過傳統武術的青年縱使身法靈活,然而打敗這類不懂傳統武學之對手的突破口也正在對方身法靈活上,他腳步輕靈這一優勢正是下盤不穩的另類解釋。族長高劈一刀之後突然收回大刀轉而改劈為刺,以刀尖為攻擊點不住的攢刺小可的腿和腳。

族長出刀不必硬劈因而速度上就得到了明顯的提升,他以槍法驅使大刀的變化瞬間使小可被壓製得極為被動,畢竟自第三刀起族長所施展的招式和之前那兩刀完全不是一回事兒。

然而族長並不清楚小可武學的所有來源,小可曾經向史於君請教過不少傳動技擊術之中的法門,這大刀術雖然自騎兵刀法中幻化而來,然而它仍舊萬變不離其宗的堅守著中華古武術的思維和要領。他所涉獵的廣泛程度和臨場時清明的頭腦給了他足夠的想象和應用空間,麵對族長這變幻莫測的似刀類槍的花巧打法他應對起來反倒比之前那威猛無倫的兩刀要輕鬆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