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早已看透了字八和小閉之間爾虞我詐的虛偽,字八所謂的“溫馨的大家庭”在他看來不過是個幌子而已;況且他每每想到被女神歌廳那經理騙去了身份證因而不得不留在保安隊的事便心裏有氣,當字八這樣問他之時他就沒好氣的回答說:“沒什麼好考慮的?道不同不相與謀。我是一定要走的!”
“走?你不妨現在就走!”字八在被小可一口回絕之後倚老賣老的毛病便發作了,他斜倚著桌子靠坐在上麵,仿佛他才是這間屋子裏說話最算數的那個人,他使出了自己最得意的嘲諷技能來,說:“你當我和小閉不清楚你是怎麼當上這保安的?真有點才智頭腦的人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上。我看啊:國良哥是看錯了人,撿到你這麼塊破銅爛鐵還當成金元寶了!”
小可報以不屑的一笑,他並沒和字八當真。國良卻已經火了,他怒道:“字八,虧你還記得要叫我一聲哥?這保安隊裏誰要離去我攔不住;可是我要趕誰走誰也別賴在這兒耍熊。”他的言外之意是在警告字八:你小子再敢胡亂替我下命令你就滾蛋,你要走沒人會攔著。
字八被國良將住了,一時間進退維穀,小可卻搖著頭說:“還是我走吧!你們十幾年的兄弟別因為我鬧紅了臉。真到了我走那天國良哥你最好別再挽我留,你的心意兄弟全懂。”說完之後他就轉身出門去了自己的崗位上。
國良望著門望好半天都沒反應,之前被他煽了一嘴巴的小閉率先吭了聲,他說:“國良哥,對不起,我……”
“算了!“龍非池中物,乘雷欲上天。”我這小廟終究留不住他這樣大神的,又怪你們什麼了?”他看了看小閉臉上的掌印,說話也和藹了起來:“小閉,別怪我下手狠,知道嗎?我剛才打你那是在救你”
於是他才向兩人說起了小可在宴會上和那名殺手周旋的事情來。
小閉向來以為自己的消息非常靈通,但是國良在回去之後曾授意當時在場的保安:對小可在那次任務上的表現大家都得緘口不說。所以小閉對小可的實力完全沒個概念。
此時小閉才後悔起來:難怪國良哥會這麼器重小可的,單單以膽量和武力而論,他就已經算得上是保安隊伍裏不可多得的人才了。自己什麼情況都沒摸清,偏要觸他的黴頭幹嘛呢?
在聽說小可曾徒手和持槍歹徒搏鬥之後小閉又有些後怕,幸虧國良先行處罰了他小可才沒和他動手;若是換作小可來和他為難,他不敢想象此刻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幅什麼模樣。小閉這是把小可看扁了,他和小可相處了十餘天卻始終沒能看透小可的為人:小可向來欺強而不淩弱,並不會當真和他動手的。
字八連日來總是以元老級保安的身份想壓小可一頭,但是人家小可壓根就沒看上能夠安穩留在保安隊的機會。他雖然不懂“燕雀安知鴻鵠之誌?”是什麼意思,這時卻也後悔的搖了搖頭,勸國良說:“國良哥,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還不是一抓一大把?這小可除了能打還有什麼別的本事了?等你的事業發展到新的高峰以後,還愁找不來同他一樣甚至更優秀的手下嗎?”
國良看了看字八,又瞧了瞧小閉,他點上一枝煙,頗為鬱鬱的歎道:“你們知道什麼?電影首映式那攤子被我幹砸了,可是我非但沒被客戶為難,反而獲得了兩次給咱們保安公司露臉做廣告的機會,你們以為這麼好的結果是怎麼來的?”
字八和小閉都從國良的反問中猜到了其中定然有小可的功勞。但他們為了確認這一猜測還是向國良求證起來。
國良點了點頭,說:“沒錯,就是因為有小可在,首映式主辦方和壹號大劇院的高層才賣了麵子給我。他們非但沒斷絕了我今後進軍新行業的機會,反而各自介紹了生意給我。”他長歎一聲,之後繼續說:“他們賞給我的機會我定然要把握住。今後沒了小可在,想要近水樓台先得月恐怕就難了。”
“小可有這麼大的本事,竟然能有麵子讓兩個大老板照顧咱們保安隊?”小閉問。
國良說:“我也是過後才得知的真相,他和省文化廳的高層關係密切,還認識省文聯的名譽副主席,有這麼硬的關係他上了歌廳的當之後竟然還肯吃這啞巴虧來當保安,這事我始終想不明白。”
“有些人向來不愛沾當權者的光。他們總是以強者自詡,我們認為一文不值的“骨氣”二字在他們的眼裏卻和命一樣重。”小閉看了一眼字八,說:“或許,小可就是這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