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每隔兩天都會和爸媽通一次電話,如果條件允許他們還會視頻見個麵。吳媽媽每次看到小可都要反複念叨些“兒子你最近怎麼又瘦了?”、“一定要多注意身體!”、“多吃些有營養的,別舍不得錢。”之類的話。這一家三口雖然各自奔波於外,一年中很難有多少時間能相聚,但他們卻是和睦融洽、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作為父母唯一的孩子,小可每每想到再過數月舊病複發之後非但不能再為他們盡些孝心;自己反而會再度成為這個家庭最沉重的負擔。每次掛斷了電話,對父母的思念和對未來的迷茫都會令他的眼睛濕潤起來。
這天晚上小可在和父母通過電話之後又給張湛打了個電話,他想問問張湛是否在界湖城看到了葉嬰落,這丫頭回到界湖城以後恐怕又在上下運作,每天開著跑車到處砸錢呢吧?
誰知張湛的號碼竟然被消了號,給那貨網號上留的信息對方也一直沒回複。這麼個身高八尺、體重兩百多斤的壯漢怎麼說失蹤就失蹤了?他猜想張湛這個重色輕友的家夥一定會把最新的聯係方式告知楊嬌的,所以他又聯係了楊嬌問起這件事。楊嬌的回答更令他大跌眼鏡:楊壯士非但不清楚張湛的近況,還對小可說這幾天連程雙也沒了影。
“他們倆同時失蹤了,這兩個家夥不會是私奔了吧?”小可說。
楊嬌“撲嗤”一笑,說:“他們兩個若能湊成一對,恐怕不會有人攔著吧?為什麼要私奔呢?”她隻知道程雙對小可落花有意,卻不知小可對程雙是否有有,所以才用這話來試探小可的反應。
同小可聊天當真是件很煞風景的事,楊嬌沒想到這家夥對程雙“另有新歡”非但毫不動容,反而說:“第一個攔著他們倆的應該是楊壯士你啊!你用二十多年的人氣才好不容易積攢下這麼兩個腦殘粉,他們倆喜歡上對方之後定然會把你晾在一邊。唉!閨蜜靠不住,自稱喜歡你的人也靠不住,真正靠得住的人隻有你老爸、我。”
“麻煩在我爸和你之間加上一個“和”字。”於是楊嬌恨恨的掛斷了電話。
小可就是嘴賤,不被朋友噴他就難受。
兩個星期的保安生活即將結束,站完這班崗小可就恢複了自由身。這天下午國良自歌廳經理手中得到小可的身份證之後立即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事來找小可。他想做一件成人之美的好事,小可既然不願留在保安公司,他又何必再使手段強留小可呢?不如送一個順水人情給他,日後也好在小可心中留下個好念想。
這已經不是數千年來那個君主專治的時代了。那時候求賢若渴的皇帝但凡搜羅來幾個能人,能用上的就人盡其才;無法留在身邊的必然是要殺掉,以免對方他日自成氣候或是加入到敵方陣營當中去。
國良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保安公司經理,他這點小成就跟帝王的身家差得太遠,但天下事無論巨細其道理都是相通的。人才在任何時代都是極度稀缺又極難在“用與藏”之間取舍的至寶。國良明知道不該讓小可這個他得不到的人才過的太舒服,但他對小可是心存感激的,畢竟他正是憑借著小可在高層的關係才有了事業上的新起色。
小可終於拿回了久違的證件。他相信自己和國良的交情還沒至此終結,所以他並沒多和國良交流,更沒說些煽情的離別留言。
自打那天國良向小閉和字八說起了小可曾力敵殺手、又與文化廳高層相交莫逆之後他們兩個便態度急轉,儼然把小可當成了這個迷你保安隊的隊長來供著。既不讓他做飯、打掃房間,又搶著要替他值班。小可對他們這莫名其妙的殷勤都一一回絕了,他討厭欠別人的人情,由其是這種毫無緣由的人情債。
小可背起行囊離開超市時天還亮著。他打算先找家店住下,從明天開始他要成立一家自己的保安公司,這是他已經謀劃了十多天的事。
省城這個人口過千萬的國際化大都市對保安的需求量很大。但是從事保安行業的人除了像他這樣臨時客串的,就是像字八、小閉那樣混日子的。就算保安的總數對於這城市的需求量來說已經飽和,但是專業知識更強、辦事效率更高、能力和形象俱佳的保安卻始終是供不應求的。小可相信自己選擇的精英路線一定會有不錯的前景。
但凡像省城這樣的大城市人口流動性都很大。無數懷揣夢想的懵懂青年都和他一樣在人生地不熟之下吃過虧、上過當。其中佼佼自律者大多會像他一樣理智的挨過這段新手期;但是難保那些初來乍到的青年中沒有鋌而走險的、急功近利的、吃點小虧就頭腦一熱跟地頭蛇玩命的。他們的人身安全和未來走向又有誰來負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