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好幾天,IDER總算完整出爐:多多打算采訪4個人,以代表公司的整體形象:一名CEO、一名中層和兩名普通員工。她把公司整體比喻成一個遊樂園。CEO是其中的“領班”;其他人則是“負責安全的技術師”“售票員”和“客服”,以分別代表優質、高效、耐心的公司文化。又將工作和生活的關係比喻成蹺蹺板,體現公司對於“平衡”的尊重。這樣一來,生硬的采訪內容立刻變得有趣了。
搞得小白看完報題單後連聲嚷嚷,說:“我想跳槽哎!”又說多多這是在破壞內部的安定團結,笑鬧著說要狀告總部去。
卞琳的選題方案也完成了。考慮到9月的天氣特點,因而做的是針織衫的選題,並告訴多多說:“這是搭配選題。我打算請黑朵當模特、阿奇做攝影師。”
多多不知道這兩人是誰,卞琳有意作輕描淡寫狀,“一個是全廣州最知名的平麵模特,一個是最知名的攝影師。”一邊說著,一邊把她完成的選題單遞了過來。
多多果然馬上覺得卞琳很厲害。她帶著敬意看看報題單,然後倒吸了口涼氣,“12P(頁)?”
卞琳說:“可不就是嘛,我這還是往低裏報的呢。”
卞琳覺得自己的選題符合了選題要素中的2“W”+1“H”原則,即(Why)為什麼做、(What)做什麼、(How)怎麼做,因而很有些得意,覺得十多P理所當然。
她帶點炫耀地看著郝多多,期望能得點讚美。
多多卻覺得這創意頗有些熟悉,想了想,是在資料裏見過。她連忙提醒卞琳道:“我在去年的9月刊裏看到過類似選題,也是做針織衫的。”
卞琳覺得很掃興,不高興地一把搶回多多手裏的選題單,說:“那是去年的,每年的款式都不同,不具備雷同性!”
兩人的選題一同報了上去。《服·妝》編輯部主任鍾亦美回複郵件道,選題需要層層審核,到時候過關的都會通知執行。沒收到通知的,就隻好等待下一期的報題了。
她告訴兩人一個具體的通知日期。
到了時間,郝多多和卞琳不僅沒有接到鍾亦美的電話,連MSN上也一直沒見到她的身影。
卞琳雖然心裏著急,但還是努力保持著樂觀的心態做出種種猜測。比如她想,電話通知其實比郵件群發更麻煩,說不定鍾亦美忙碌,就改用郵件的方式了呢?
待到打開郵箱,眼見裏邊空空如也,卞琳又對多多說:“也有可能是鍾亦美被工作纏住了——開會什麼的,時間推遲一些也是難免的。”
總之卞琳覺得,自己的選題從各個方麵來說都算OK,沒有理由不脫穎而出。
多多心裏也挺期待的,她覺得這麼幹等著也不是個事,本想給鍾亦美打一個電話,結果被卞琳製止住了。
卞琳的態度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在商店裏吆喝出聲的那都是打折的商品。她教訓多多說:“淡定!”
結果一直等到快要六點鍾,眼見馬上下班了,卞琳自己再也淡定不起來了,遂把電話打到鍾亦美的分機上。
電話響了好久,才有人來接,卻是其他編輯,說是鍾亦美開會去了。又問清卞琳打電話的目的後,說道:“確認電話在早上就全部打完了。沒有接到的話就說明選題不過關——大家都知道的呀。”接電話的人急著下班,口氣頗有些不耐煩。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卞琳被扔在電話這頭,又沮喪又不滿,氣得竟有些詞不達意,連連說道:“勢利!”她覺得擺明了這是一種對分部和新人的欺生嘛。
郝多多心裏也挺失望,又少不得安慰卞琳說道,“下個月還有報題機會的,我們再報就是了。”
所有的悲慘都是相對的,卞琳意識到失意的不止自己一個——郝多多的選題也沒有過關後,她馬上覺得好受了一些。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同類感,使卞琳在心理上很快和多多站成了同隊。
兩人少不得一番互相安慰,共識是失敗乃成功他媽,所以離下一輪報題又近了一步。
卞琳還是氣不過,遂餘怒未消地做了個總結:“紅樓夢裏的香菱落到惡霸薛幡手裏,就啥也不是了。我可沒覺得咱倆的選題有什麼不好,是鍾亦美她們不識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