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他這聲音渾身毛毛的，忙得拉著宋啟，後退了幾步。
轉念一想：不對啊！這不是主動投降了咩？
又忙得迎上前來，不甘示弱地說道：“他就是被我帶回來的，就是我的客人！什麼像他這種身份的？麻煩段公子您放尊重一點。”
他又是輕嗬一聲，“你別忘了，你還是我的客人啊。可別反客為主了！”
“嗯……”輕輕地點了點頭，“那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搬出去住？”
就見著段霽夜右手的拳頭，瞬間捏了起來。
宋啟卻上前攔道：“公子、姑娘，你們二人切莫為了我傷了和氣。能有口飯吃，已是宋啟的福分了。我這就去雜役房……”
轉身就出了垂花門去。
段霽夜一路目送著他離開，又回過頭來，眼神淩厲地凝視著我，問道：“你真的願意為了一個來路不明地少年，搬出段府？”
抬起頭來，一臉憤怒地瞪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什麼叫來路不明？人家孩子無依無靠的，我就是想幫幫他，怎麼了？”
他又是一臉無奈地說道：“你知道那天他母親離世時發生了什麼嗎？你不覺得這樣突然離世有什麼詭異之處嗎？他母親辭世，他難道就真的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嗎？為什麼非要擠進這段府來？這些，你都有考慮過嗎？”
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不由得令我心頭一震：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總覺得，我的記憶似是缺失了那麼一部分？
抬起頭來，疑惑地問道：“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
突覺方才心急失言，扶手輕咳了兩聲，才淡淡地答道：“沒什麼。”
狐疑地打量著他，卻看他又是一臉雲淡風輕的，並不願作答。
倒也識趣地轉一圈眼珠，回身進了西側垂花門去。
雲鬢同燕雙兩個丫鬟，早已在為我準備好了菊花糕，聽聞我回來了，就在門口定定地候著。
心頭一陣感動，抿嘴衝著兩人輕輕地點著頭，接了盤子，並不願多做言語。
用罷晚膳，心中泛著疑惑，不待天黑便翻身上床歇著了。
半夜裏，房門卻突然被風吹開了。就要關了門去，就見著宋啟卻自門口探出頭來。嚇得捂著胸口，直喘了兩口粗氣，才緩過神來。
皺著眉頭，疑惑地問道：“這大晚上的，你不去睡覺。來我院裏做什麼？”
卻見他淡淡地笑著，抬起頭來，一雙眼睛亮得宛如天上的星子兒。“這世上，除卻方才過世的母親，就隻有姑娘待我最好。”
伸出一雙手來，將一疊包裹嚴實的物什，遞到了我的麵前，仔細道：“這是我方才偷偷從廚房裏為您做的菊花糕，姑娘且嚐嚐看吧？”
抿嘴輕笑著，抬頭盯著他，說道：“這麼晚了，何必還要折騰呢。”
他卻也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折騰。”又將包裏的東西向我湊近了幾分，碰著我的手背，“姑娘且嚐嚐看吧。”
衝他會心一笑，微微點了點頭，接了過來。餘光中卻瞧見他嘴角一抹詭異的笑。
心頭一震，又想起白日裏段霽夜的言語，將包裹收了起來，抬頭笑道：“不早了，你也早些去歇息吧。這糕點，我明日再吃，可好？”
轉身便要回屋關門。卻已不見少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