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打量著麵前聶湘柔的反應，淡淡道：“對於心存雜念、意誌不堅的人來說，你這噬魂蠱可以毀天滅地，令其惟命是從。然如今，衝破了‘龜息訣’，煞氣在一瞬間暴漲數倍。她沒有被惡靈吞噬，反倒逐漸懂得操控她的力量，為自己所用。你還能說她，意誌不夠堅定嗎？”
聶湘柔蔫了下去，不再答話。
半晌才懨懨地問道：“那如今，應當如何處之？”
段霽夜斜瞟她一眼，將目光轉向遠方，若有似無地說道：“隻能看看這最後一步，能否奏效了……”
待夕陽西下，紅雲暈染了半邊天。才淡淡地點了點頭，吩咐一眾夥計收拾東西打烊。
帶著少年宋啟一同回去。方才進了門，段嫣兒就興奮地撲了上來，“茗雪姐姐，你回來了！”
仔細地撫摸著她柔軟的額發，“嗯，回來了。”
又嘟起嘴巴，抬眼不滿地打量著我，抱怨道：“這兩天都沒有教我習琴。《陽關三疊》已經練會了，你要不要聽聽？”
抿嘴輕笑著，“待我用罷晚膳吧！”
想起什麼，又抬起頭來，問道：“明天就是重陽節了。哥哥帶我們外出郊遊，茗雪姐姐也回來吧？”
我們？也就是說，聶湘柔也會來了？
“嗬嗬”幹笑了兩聲，搖頭道：“不去了。你們好好玩吧。”
她卻是不依，直搖著我的胳膊，撒嬌道：“去嘛去嘛！茗雪姐姐也去嘛！”
又是輕聲而笑，“你們玩好就好了。也不少我一個。”
生氣地鬆開我，撇嘴道：“誰說的！少了茗雪姐姐，嫣兒就不會開心！”
上前再次攙住我的胳膊，“走嘛，我們早點兒回來，好不好？”
奈何不了她的糾纏，隻好無奈地點了點頭，以作默許。
發現了什麼，這段嫣兒又抬起頭來，指著立在身旁的宋啟，問道：“咦，他是誰啊？”
斜瞟一眼少年，解釋道：“之前救過的一名少年。如今不幸喪母，孤苦無依，便帶到府上來了。”
段嫣兒了然地點了點頭，不再答話。
一路走進內院，節日的氣氛卻已是極為濃厚：各院裏，門口都高高地插上了青灰色的茱萸。一些丫鬟們頭上，還簪著色彩豔麗的菊花。
整個大院兒裏，都飄著芬芳濃鬱的菊花酒香，不禁令人沉醉癡迷。
然這剛進了後花園，便又撞見了段霽夜。
衝他微微地點了點頭，就要繞過身去。卻見他絲毫沒有讓路地一絲。
不由漫不經心地拍拍衣裙上的褶皺，就聽著他淡淡地交待道：“這名少年，就去雜役房伺候著吧……”
急急地抬了頭，就見麵前的男子緊蹙著眉頭，一雙眸子，仔細地打量著身旁的麻衣少年。便覺一陣怒氣湧上心頭，衝著段霽夜嚷道：“他日後便跟著我好了，不勞公子費心。”
就見段霽夜驀地就冷了臉，嗓子眼兒裏迸出一陣低沉的聲音，“你可知道，這深庭內院，像他這樣身份的男子，是不得進來的？”
瞟一眼我麵上的表情，又雲淡風輕地繼續問道：“那你又知道，像他這樣身份的男子，進入深院有什麼後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