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嫣兒似是有些無奈,抬了右手,輕扶下額頭,說道:“我當是什麼事兒!茗雪姐姐她現在生你的氣,你就更應該去看她了。有什麼話,當麵說清楚嘛!再說,她看到你這麼關心她,自然也就不生氣了啊!”
段霽夜又是苦笑一陣,才歎了口氣,接道:“你還小,有些事情,你並不懂。有些事情,不是當麵,就能說清楚的……”
段嫣兒被他說得雲裏霧裏的,呆了片刻,才複又搖著段霽夜的胳膊,撒嬌道:“哎呀,我不管!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也不想去懂。我就知道,哥哥你現在,其實是想去看茗雪姐姐的。那,想去就去嘛!委屈自己幹什麼!”
抬頭觀察著段霽夜的表情,兩隻手更加勤奮地搖著他,奶聲奶氣地說道:“去嘛去嘛!”
段霽夜本是堅定下心的,卻也拗不過她。便隻好點頭答應了。
一大一小兩人,並排出了垂花門,朝西側深院走去……
唇上驀地一熱,溫熱的液體便順著牙齒,滑入口腔。
“好苦……”
苦澀的味道透過唇齒,迸出一句呻吟。
驚得我忙得從噩夢中,轉醒過來。
直從床上坐起身子,撫著胸口,“呼呼”地喘著粗氣。
“姑娘你醒了!”守在一旁的兩個丫鬟,忙得迎上前來。打眼兒望去,卻見紅拂還是一臉心事重重地,站在床角。
打量一番所處的環境,再回憶了暈倒前的那一瞬間。深知又被段霽夜送了回來,氣便不打一處來。
忽地,一陣淡雅的清香,自衣襟上浮起。又是一陣目眩。
好家夥,難怪這些古代人都那麼喜歡研究香料,原是這些花花草草的,懂得了其藥性,還能做了迷香來。
不由得在心裏苦笑一陣,想來,若是這段霽夜不願意放過我,我便真是逃不掉了罷?
正兀自思量著,便見一名約莫十五六歲的粉襖丫鬟,端著一隻翠色玉碗,快步行了進來。
在我麵前揖上一禮,便道:“姑娘,您如今身體虛弱,需要補充營養。這是少爺吩咐我們,特意為您蒸的燕窩。您且趁熱吃了吧!”
說著,便要遞到我的手裏來。忙得一隻手推開,麵帶慍色,卻是一言未發。
又是段霽夜!什麼身體虛弱,什麼補充營養,什麼人參燕窩的,這會兒倒裝起好人來了!也不知,他這是真好心,還是假好意呢?他這種行為,實在不知,同那打你一巴掌,再喂你顆糖,有什麼區別?
麵前的丫鬟呆愣在原地,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雲鬢倒是不動聲色地接了過來,衝她小聲說道:“交給我們吧!”
這丫頭緩緩地點了點頭,衝兩人叮囑著,“記得要姑娘趁熱吃。”便如釋重負地走了。
待人走遠了,紅拂才悶悶地說了一句,“怕是黃鼠狼拜年,沒安好心!”
我也隻是抿嘴笑笑,並不作答。
就聽著屋子外麵,傳來男子的一聲輕笑,“嗬嗬,誰是黃鼠狼啊?”
我朝著麵前,翻了個白眼。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一高一矮兩人,已是進了房門。想我也不好故意倒頭裝睡,便隻能硬著頭皮強坐著。倒有得幾分大義凜然的味道!
段霽夜行至麵前,倒也不再言語。卻是嫣兒望眾人一眼,又仔細地盯著我,打量了一番。率先開了口:“茗雪姐姐,你醒來了!真是太好了!這些日子,沒人陪著我玩,真是太無聊了!”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聲嗔道:“你個小鬼,整天就知道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