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聶湘柔喉嚨微動,正欲言語,段霽夜便旋即地回轉身來。用一根手指指著她,接住話頭,道:“嗯,你肯定要說‘我可以啊’!可你別忘了,你在這‘靜湘樓’、眾人心目中,就是一個嬌小柔弱、賢良淑德的女子。”
聶湘柔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深吸了一口氣,半晌,才不無關切地問道:“那你身體現在,沒事吧?”
段霽夜淡淡地笑笑,“無妨。”
……
是日正午,指節似乎微微地動了動,終於悠悠地睜開了雙眼。
一旁的三人見了,都衝著我,激動萬分地嚷道:“茗雪(姑娘),您終於醒了!”
望著榻邊的三個人,不由得感到一陣欣慰:夢裏,本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她們了。沒想到,卻是醒了過來。然而,說那是夢,卻為何,如此得真實?
有些虛弱地,朝著麵前的三個人,咧嘴笑著。就看燕雙似是想起了什麼,轉身便欣喜地朝門外跑去。
紅拂突然意識到什麼,也忙得站起身。回頭吩咐雲鬢照顧著我,又對我說著,要看看湯藥來。便也急急地追了出去。
一直出了院門,紅拂才一把拉住了燕雙,問道:“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燕雙望望紅拂抓著她的手,疑惑地說道:“去找聶姑娘啊!她說要我們等姑娘一醒來,便第一時間通知她的。”
就見紅拂雙手環胸,眉毛一揚,有些憤憤地說道:“不用!”
燕雙聽得一愣,紅拂驀地又浮起一抹,醉人的笑意,解釋道:“你看啊,這韓姑娘剛醒過來,身體還很虛弱。需要靜養,不宜見客的。對不對啊?況且這聶姑娘同韓姑娘,那是情同姐妹。若是讓聶姑娘看到了姑娘此刻這副,憔悴的模樣。必定又要傷心垂淚一番了。”一邊說著,還一邊觀察著燕雙的麵部表情。
就看她沉思良久,方才點了點頭,讚同道:“嗯,姑娘說的有道理。還是待韓姑娘好一些了,再前去通報了聶姑娘來看她吧!”
紅拂滿意地笑笑,“嗯,這就對嘛!”
想這紅拂,平日裏雖然冒失,卻也不傻。韓茗雪在那床榻上,躺了足有六日都不見轉醒。她聶湘柔前腳剛走,韓茗雪便醒了過來。
世上哪兒有這麼巧的事情?此事也必定有蹊蹺。待她來了,不知還會弄出什麼岔子。索性便不讓她來了,能拖一天是一天。反正,她不會讓這聶湘柔再傷害茗雪的!
這樣想著,便又徑直朝藥房走去。
我將頭擱在床沿兒上,見燕雙快步地走了回來。瞪大了眼睛,有些疑惑地問道:“你去哪兒了?”
燕雙淡淡地笑笑,“沒什麼,本來是想給姑娘,拿點兒吃的來的。”
我抿嘴笑笑,“我這剛醒來,哪兒還有胃口吃東西啊!”
就見燕雙,有些尷尬地笑著,說道:“那也不能什麼都不吃啊。您都躺了這麼多天了,不吃不喝的,身體哪兒受得了!”
我愣了一怔,才柔聲問道:“我這樣,躺了有多少天了?”
燕雙把嘴一撇,委屈道:“算上呆在藥房的三日,這已經是,第十天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病得,可真夠久的!
又見紅拂端了湯藥進來。瞬間,屋內便彌漫了濃濃的草藥味。
我忙得又將眼睛閉上,裝作又暈過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