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鬟嚇得忙住了手，站在一旁瑟瑟地發抖。
江丞相終是看不下去了，“哼”了一聲，便拂袖而去。
我瞥這丫鬟一眼，揮揮手，讓她退下去了。又扭頭，吩咐紅拂去廚房裏找些毛豆。刮了毛皮，混了麵粉、胡椒的端來。
就看紅拂呆愣了片刻，點了點頭。小聲朝身旁，一名江府丫鬟說了些什麼，就見丫鬟衝她輕輕地，點點頭，道：“姑娘請隨我來。”便快步朝廚房走去。紅拂也忙得起身，跟了上去。
有丫鬟遞上香茶，我掀開蓋來，湊上鼻去，嗅了嗅。又在杯沿兒上輕刮了兩下，才低頭去，啜了一口。抬起頭來，衝著李嬤嬤，開口說道：“嗯，這漱過口，就該洗把臉了。”
正說著，就看紅拂，端著個碗口大的小盆，急行了過來。
我微微一笑，起了身。從袖口掏出隻方帕，鋪在手上，便拈了撮盆中的細末，朝李嬤嬤麵上撒去。
不久，便聽著這嬤嬤鼻子一酸，“阿嚏阿嚏”地，直打著噴嚏。緊接著，又是一陣“哎呦哎呦”地叫喚著，直伸長了手來抓癢。
我心頭一樂，更是抓了大把的粉末，朝她身上、臉上揚著。
看著她，不住地扭動著身子的囧樣。一旁的丫鬟們，也都抿著嘴來，偷笑著。
就聽她“哎呦哎呦”地叫喚了半天，極度的痛苦。顫抖著身子，在我麵前，跪了下來，囁嚅道：“姑娘，我實在受不了了。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我冷哼一聲，瞪了她一眼，厲聲道：“現在要我放過你？你當初可曾想過，要放過紅拂，這麼一個無辜的丫頭！”
目光一凜，手指骨節被攥得發白。感覺身上有什麼氣息在暴漲，便又勾起嘴角，邪邪地說道：“我這還沒開始怎麼的，您怎麼就怕了？”
滿意地欣賞著我的表情，倒映在她那充滿恐懼，而顫栗的雙眼裏，接著緩緩地說道：“這洗過臉，您身上還是不舒服啊？那就再洗個澡吧。”
說著，又轉頭吩咐候在一旁的仆人，取隻沐浴時用的大木桶，盛了熱水過來。
沒多久的功夫，幾個仆人便扛了個木桶，又抱了三隻，正騰騰冒著熱氣的木盆，走上前來。
將木桶放在李嬤嬤身旁，倒了熱水進去，便又退到一旁去，待命。
我笑笑地，衝著李嬤嬤做了個“請”的手勢，“李嬤嬤，請吧。”
她不解地望著我，遲疑著，並不動身。
我使了個眼色，便有兩名仆人上前，硬押著她，推搡著，丟到了熱水裏。
就聽得她又“啊啊”地慘叫著，“好燙啊！燙死了啊！”
我則依舊滿麵堆笑，又裝作有些疑惑地，衝她說道：“欸，方才您不是，還覺得渾身奇癢難耐。我便這才，命人打了熱水來，想讓您舒舒服服地，洗個熱水澡。您這會兒，怎麼又叫喊起來了？”
看她眼眶已瞪得發紅，心裏一陣痛快。忙又轉過頭，朝著身後丫鬟說道：“李嬤嬤這邊沐浴，怕是還要些時候。便端來些水果，我們也好，在一旁候著。”
就見江穆塵皺著眉頭，盯著我打量了半晌。段霽夜倒依舊是笑笑的，一語不發。
一邊吃著水果，一邊看著這“惡人有惡報”的現場直播，咧著嘴，簡直笑不可遏。隨著時間的推移，嘴角的笑意，卻更是愈發的濃厚。
就覺得紅拂見狀，輕搖著我的胳膊，小聲問道：“差不多了吧？”語氣裏竟盡是不忍。
我揮開她的手，笑著搖了搖頭，勸解道：“你不知道啊，這有些時候呢，同情別人，就是對自己殘忍。想想她當初是怎麼對你的，這些，還算是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