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看來,這樣的守護,路深戀並不稀罕。或許,她更喜歡安淮那樣的男人,會說動人的情話,待她溫柔體貼。而這些,他做不到。
路深戀本來以為像季司冥這樣的男人,一定會實話實說,這場婚姻,不過就是一次生意場上的交易,再無其他。
路深戀覺得胸口悶的厲害,這個男人到底要欺騙她到什麼時候,這樣虛偽的麵紗下麵到底是怎樣一張猙獰的麵容。路深戀突然感到惡心,對這個世界,對眼前這個人。
“或許是吧,我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硬要捆綁在一起隻會給彼此帶來傷害。季少,你放過我吧。”
路深戀背對著季司冥,她閉著雙眼說出這句話。她耗盡所有的勇氣才終於說出,不是分手,不是離婚,而是放過。放過她的母親,也放過她。如果說一切都是他的手段,他的報複,那麼現在他已經成功了,她遍體淩傷,傷痕累累,難道還不夠嗎?
季司冥突然像發瘋似的扳過路深戀的身子,強迫她看著自己。他的情緒激動,抓著路深戀肩膀的手青筋暴起,路深戀被他抓的一陣疼痛。她不禁咬緊嘴唇,默默承受著巨大的痛楚。
“放過?路深戀,我告訴你,我永遠都不會放過你,我就要把你留在我身邊,慢慢折磨你,看到你痛苦,我才開心。”
季司冥發出一聲冷笑,因為憤怒,他的表情已經完全扭曲,猙獰可怕,這樣的他,和魔鬼又有什麼區別。
這就是他本來的麵目,終於說出了他的真心話,他不過就是為了折磨她,看著她痛苦,難過,掙紮。他這樣的人,從來都是以踐踏別人為樂,他們第一天見麵的時候,她就已經清楚。
路深戀看著季司冥,她忽然笑起來,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季司冥怔怔地看著她,手下的力道不覺鬆了下來。
路深戀後退一步,她的肩膀疼的厲害,她忍著不在他的麵前太過狼狽。
她仇恨地望著季司冥滿是霧氣的眼睛。
“季司冥,你就是個魔鬼。”
路深戀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帶著她不可抑製的強烈的恨意。
她的雙眼通紅,就那麼目不轉睛地盯著季司冥,像是要將他的樣子永遠刻在腦子裏。
在這樣的目光下,季司冥竟然生出了一絲恐懼,他從來沒有見過路深戀這樣。明明是她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明明是她做錯了,她竟然這麼理所當然,好像做錯事的人成了自己。
她說他是魔鬼,她竟然會說他是魔鬼。魔鬼這兩個字,其他所有人說都可以,唯獨她不行,她路深戀沒有資格這麼說。他對她已經足夠包容,忍耐,甚至將能給的溫柔全都給了她,到頭來,他沒有得到她的一句肯定或者感謝,反而成了魔鬼。真是夠可笑,夠諷刺。
“魔鬼?路深戀,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魔鬼。”
季司冥二話不說,掏出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路深戀這才真正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所有的事情都在朝著不可挽回的方向發展。她和季司冥,已經再沒有了回旋的餘地。
她不由得害怕起來,季司冥的手段她領教過,他現在想幹什麼?又要向以前一樣折磨自己嗎?路深戀下意識地後退,不住搖頭。
“季司冥,你想幹什麼。”
她的聲音止不住的顫抖,恐懼從身體的每個角落蔓延開來,像是瘋長的藤蔓,迅速包裹住她的心髒,讓她不能呼吸。
路深戀看到不遠處走來兩個人,竟然是母親病房外的兩個保鏢。他們怎麼來了,他們是不是對母親做了什麼。路深戀絕望地看著季司冥,而他,麵無表情。
“季司冥,如果你敢對我媽下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看著保鏢越來越近,路深戀的心漸漸沉入穀底,她不知道他們到底做了什麼,眼淚順著臉頰落下。
待保鏢走過來,季司冥淡淡開口,“少奶奶在醫院住的累了,幫我把她送回家。”
路深戀一聽,瞬間變了臉色,她撲向季司冥,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力道之大,連季司冥都感覺到了疼痛。
“季司冥,我不回去。我要留在這裏照顧我媽,我不回去。”
路深戀哀求著季司冥,眼淚像是決堤的湖水,她像是一條幹枯河道上的魚,陷入深深的黑暗和絕望,看不到一絲希望。
季司冥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她的祈求,他負手而立,看也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