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冥下意識自顧自說道,聽見聲音的李鷹孑敲了敲門,“季總,您沒事吧?”
他覺得李鷹孑過於敏感了,隨後吩咐他,“沒事。”
“真的沒事嗎?”李鷹孑讓季司冥有些不耐煩。
“我說沒事就沒事,你煩不煩?”李鷹孑不敢說話了,隨即退下。
那天被路深戀拉去談話的蘭朵在季司冥心裏留下了極深影響,樂觀開朗,而且看起來十分自強,並且長得並不讓人覺得惡心。
“嘀!”
短信聲音響起,季司冥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是蘭朵發來的消息。自己這正在想著她呢,她這後腳就發信息來了。他淡然一笑,覺得十分巧合。
“季先生,關於那天在米蘭的事情,因為時間比較緊迫,我還沒來得及好好感謝一下你。所以我打算這個周末請你吃頓飯,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要是方便的話請回複。蘭朵。”
饒有趣味地看完信息,季司冥想了想,以前主動邀請自己的女生很多,但大多都是因為仰慕或者傾慕自己而那樣做。而像蘭朵這樣單純隻是為了感謝的女生他還是第一次見。
季司冥不會想到,電話那邊的那個女人在不久之後會對他的生活產生重大影響,隻是現在還看不出由頭而已。
還沉浸在這個編製已久的謊言之中,包括季司冥和路深戀在內,她們始料未及,結果顯得十分不明朗。
季司冥沒有多少猶豫,答應了下來。
“時間。”
短短兩個字,蘭朵就已經看出了巨大希望,自己的計劃很快就能成功,起碼現在看來是這樣。雖然中途遭到了路深戀的破壞,但她相信路深戀和季司冥之間必定不會討論這件事,於是就放心了。
時間定在周日中午,地點在一家不是很大的餐館。蘭朵並非沒有財力將飯局設在五星級酒店甚至更好的地方,她為了掩蓋自己的身份必須這樣做。不然出了差錯就不好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季司冥從別墅之中出了門。
“少爺,出去嗎?”沈姨問道。而路深戀坐在沙發上,看上去一心翻閱雜誌,額頭上的傷口清晰看見,但季司冥就像什麼都沒看到一樣。
“嗯。”
季司冥淡淡地回應一句,然後就坐上轎車離開了。
又是一個人吃飯,路深戀看了一眼擺在對麵的那份碗筷,不知道為甚,心裏甚至還有些空落落的。
即便已經自認為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節奏,但經曆得久了,路深戀還是有股要哭泣的衝動。
“少奶奶,你額頭上的傷沒事了吧?要不要請醫生來看看?”
路深戀強忍住淚水,裝作很開心的姿態。
“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謝謝你的關心,沈姨。”
沈姨關心地看了路深戀一眼,自己還有工作要完成,而且主仆有別,畢竟是不能成為交心的朋友。
心底慢慢向外湧出的悲傷漸漸在心口集聚,現在就差一根導火索了。可路深戀哭不出來,到底要有一個怎樣的原因才能夠讓自己大哭一場呢?目前還沒有出現。
真想哭得像個淚人兒啊,要是那樣的話,所有的悲傷都能夠在淚水之中被發泄出去,之後睡上一覺,什麼都不用管了。
“媽。”
慢慢拿起手中筷子,路深戀想要伸到碗裏去夾菜,但眼前猛然變得一片模糊。
“媽!”
情緒已經突破了界限,路深戀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她已經很久都沒哭過了,幹涸的眼眶就像等待水花的河床。一到春天,雪水奔騰而下,衝垮了所有羈絆。
沈姨聽到聲音,趕到客廳,老遠就看見路深戀哭得稀裏嘩啦。
“少奶奶,你怎麼了?”沈姨走過去想要安慰路深戀,卻被她攔住了。
“沈姨,你忙你的吧,我沒事,哭一會就好了。”路深戀這樣對沈姨說,很顯然,她不想讓沈姨和她一起分享悲傷。
沈姨坐到另一張凳子上,將紙巾遞過去。
“少奶奶,紙巾。雖然我不知道少奶奶您為什麼哭,但我想,那一定是和家有關的。”
沈姨說,但路深戀並沒有停止哭泣的跡象,隻是聲音比之前小了不少。接過紙巾,路深戀放到一邊。
時間過了很久,路深戀像是要把所有的力氣用來哭泣,這個時候,看上去她顯得精疲力盡,也就沒再哭了。
“少奶奶,家人對我們來說很重要,離開了他們,我們有時候會變得焦慮,或傷心,抑或是落寞。但人與人之間畢竟是要分開的,如果我們每天活在悲傷之中,那也不是辦法。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