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末世的絕境 第一百五十六章!(2 / 3)

圍牆上的機槍手和火箭手緊緊咬著牙關、死死握住握柄,一滴滴的汗水夾雜著濃濃的霧氣滴下他們的手心。掌管重武器的都是老兵,經曆過戰爭、見慣了大場麵的老兵們卻一樣緊張得手腳冰涼。他們沒有開火,寶貴的重武器必須留到喪屍群開始搭屍梯的時候再用。

老兵尚且如此,新兵更是緊張,當屍群的前鋒向前推進到距離圍牆40米的範圍後新兵手中的槍已經開始胡打了,王阿貴喊了好幾次卻沒有任何效果,王阿貴隻能聽之任之,這個時候就是槍斃幾個也沒用,反而會使得更多的新兵崩潰。

30米一地的屍體絲毫沒有減緩喪屍的推進速度,在密集的火力下屍群的前鋒踏著同伴的屍體迎著密集的火力接二連三地為後麵的同伴鋪出一條血淋淋的道路。

圍牆上的戰士們在一陣陣惱人的“哢嚓”聲中像一架架機器一樣機械地裝著子彈、上著膛、開著槍;最初的恐懼過後便是麻木,空白的大腦帶來的隻有機械式的動作,每一個人能做的就是按照練過幾千遍的動作麻木的重複、重複、再重複。

20米當屍群推進到20米的範圍後,三八大蓋已經耗盡了彈藥,一排排木頭箱子已經空了,但是還有人伸著手在裏麵機械地摸著。。.。

“換槍”王阿貴拿著擴音器來回跑著下著命令,傳令兵已經說不出話了,王阿貴隻能自己宣布命令。一聲接一聲的拉槍栓聲音沿著圍牆向兩邊傳開,一條條八一杠、、AK130以及不知道什麼名字的步槍紛紛拉上槍栓開始新一輪射擊。

“零號防區毫無進展報告各防區情況”王阿貴聲嘶力竭地喊道。

“一號翻區同樣木有進咱”陳二狗變了調地報告。

“二號號防區一樣樣”金雨堂結結巴巴地報告。

“六號樣”陳忠喊啞了的聲音傳來。

“九號防區進展不大嗚嗚嗚——喪屍太多了”韓燕的聲音帶著哭聲。

“推|油桶油桶都推下去”王阿貴聲嘶力竭地狂喊著,緊接著圍牆上早已預備好的各種小型油桶被推下圍牆順著早就壘好的土坡滾向屍群。緊接著霧氣中的圍牆上一個個健壯的身影站起,一波又一波帶著火焰的啤酒瓶下雨般地被拋向屍群。

“轟隆——轟隆”隨著一聲聲爆炸響起,圍牆外陷入一片火海,密集的喪屍群被瞬間點燃,無數黑色的影子在烈焰狂濤中扭動著醜陋的身軀。

喪屍那早已失去生物活性的皮膚伴隨著破舊的衣服和幹枯的毛發在烈焰中熊熊燃燒,濃重的焦糊味伴隨著濃濃的霧氣熏得眾人根本喘不過氣來。

然而,渾身起火的喪屍卻依然前進不止,烈焰的灼燒仿佛讓喪屍勃然大怒,它們對天發出了久違而熟悉的吼叫聲

“吼——”震耳欲聾的屍吼聲帶著氣貫長虹的力量頃刻間響徹雲霄,如此巨大的屍吼讓所有人的耳膜嗡嗡直響,極度恐懼瞬間傳遍每一個人的身體,相當一部分新兵們被嚇得丟掉了手中的步槍,很多人想抱著頭、尖叫著逃離這個恐怖的地方,但是他們不敢,每一隊新兵的後麵就有一個老兵手持衝鋒槍一邊開著槍一邊督戰。

這一聲似乎憋了很久的吼叫使得不少老兵都嚇得險些丟掉手中的槍,槍是戰士的生命,能把戰士嚇到手軟的恐怖已經深深地侵入到戰士們內心深處那根被層層包裹的心弦

滾滾的濃煙和高溫吹開了一層霧氣,然而霧氣後麵的情況讓眾人有一種拿著槍給自己來一下的絕望——目之所及處無比醜陋的屍頭一顆挨著一顆排出去上百米,一直到隱入後麵的霧氣。

王阿貴的手已經不可抑製地抖了,這個密度的屍群起碼在十萬以上,而且隱藏在霧氣裏的還不知道有多少這個等級的屍群真的能將裝載機整個推翻

“呯呯”圍牆上接二連三地響起槍聲,一個個頭顱被當場掀開、一個個或肌肉虯結、或曲線玲瓏的身體接二連三地被子彈的衝擊力掀翻、他們手中的槍也隨著身體的翻飛掉落在地——精神徹底崩潰的人絕望地自殺了

“嘩啦”還沒待老兵們從後繼自殺者手中搶過來槍時,遠處傳來的磚瓦紛飛聲讓眾人再次一驚,緊接著曾紹洋變了調的聲音讓大家再也拿不穩手中的槍——校園的老牆被推翻,無窮無盡的喪屍已經湧入到北麵的新牆後麵,當曾紹洋帶著雙腿發軟的戰士頂上去時,屍群已經在震天的怒吼聲中開始搭建屍梯。

頂不住了頂不住了趁著西牆還沒有喪屍報告趕緊逃吧,能逃到哪算哪,逃不了那就死在裝載機裏吧。看著眼前的屍潮淹過滿地焦黑的屍骨重新漫了上來時,王阿貴終於放棄了。

“重機槍、迫擊炮統統開火所有人員上裝載機”王阿貴對著對講機聲嘶力竭地喊道。

伴隨著重機槍毫無準頭的嚎啕,巨大的裝載機發出怒吼,曹雪振將裝載機靠向公交車,當鋼鐵的碰撞聲傳來時,王蘭帶著第一波女戰士跳上裝載機,裝載機車廂的大門被打開,裏麵露出唐致中和他的兩個“女學生”驚恐的臉,王蘭站在門前指揮著一群群赤身露體的女人鑽進車廂。

伴隨著重機槍的怒吼聲,僅有的幾十枚迫擊炮在一團煙霧中砸入屍群妞帶領的一群女兵扔下滾燙的迫擊炮驚慌失措地跳上裝載機。

最後一波子彈射出後,小梅手下的女兵扔掉手中的散彈槍、盒子炮連哭帶叫地蜂擁擠上裝載機。

“老大沒子彈了”一個重機槍手打完了最後一條彈鏈一邊嘶吼著一邊扔下重機槍跑到王阿貴身邊,他手中剩下的,隻有兩顆手雷。

“打完所有彈鏈一定要再拖一會兒”王阿貴眼睜睜地看著一枚枚火箭彈被打完、一挺挺重機槍吐完了最後一片火焰帶著硝煙戛然而止,然而他卻什麼也做不了,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傻蛋火神炮不能動”王阿貴看見裝載機上的鐵甲想用目前唯一一門重武器開火的時候,撿起一塊石頭就扔了過去,而此時,圍牆外的喪屍已經怒吼著搭起了一座座屍梯。

當最後一挺重機槍熄火之時,滾滾的屍群已經徹底占領了東牆的腳下,而北牆的牆頭已經傳出了喪屍的興奮的怒吼——北牆被徹底攻破

當韓燕帶著一群隻穿內褲甚至沒穿衣服的女人一邊哭著一邊提著滾燙的槍從南牆奔來時,東牆腳下的喪屍已經爬到一半,濃濃的屍臭味裹在吹不散的霧氣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屍吼聲不斷刺激著眾人的心扉。

當隻穿條內褲的韓燕最後一個跳上裝載機時,王阿貴這才讓老隊員們帶領男兵上車,男兵們一個個身影敏捷地跳出公交穩穩地落在裝載機的裝甲上。當老三最後一個蹬離公交車時,最後一批登車的老隊員們拉開了手中僅有的高爆手雷,幾十顆冒著青煙的手雷飛往屍群。

“轟——轟——轟”在耀眼的火光和驚天動地的爆炸中最後一撥人跳向已經開始倒車的裝載機,這一跳,標誌著獨立八師又一次徹徹底底的慘敗

。。。。。。

“吱——吱——”一聲不大卻很尖銳的哨音劃過震天的屍吼,直直地鑽入所有人的耳膜。

站在車身上痛惜沮喪的王阿貴被這離奇的哨音驚得一震。

王阿貴身後一個個絕望的老隊員們被這奇怪的哨音驚得渾身一哆嗦。

車廂裏哭天喊地的新兵們被這刺耳的哨音嚇得瞬間停止了哭泣。

所有人都被這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哨音驚呆在當場,除了裝載機依然在倒車外車上一片安靜,接著所有人看見了這輩子都忘不了的場景。

所有人都看見了、聽見了,在哨聲響起的一刹那,震天的屍吼聲齊刷刷消失,滾滾的屍潮竟然在一瞬間停止了吼叫,整齊得猶如一隻軍隊般嚴謹、迅速、令行禁止。

而與此同時,已經攀上牆頭的喪屍竟然呆住了,一個個如同死機般呆在原地,裝載機上、車廂裏的人甚至能夠看見那一顆顆屍頭帶著奇怪的表情你看我、我看你、再看看慢慢遠去的裝載機——它們仿佛聽到了停止進攻的號令一般停下了瘋狂的攻擊。

一顆顆攀上的牆頭的喪屍站在原地晃著腦袋和裝載機上發愣的人大眼瞪小眼,有的喪屍甚至伸出了潰爛的手指了指那些光溜溜的男人們,然後似乎萬分沮喪地張開嘴咬了咬牙齒——盡管這樣,它們卻沒有發出一絲吼聲,就像害怕違反軍令被處決一樣

整齊劃一的動作、嚴格執行的紀律、統一有效的指揮調動,如此高效率的陣勢似乎和王阿貴他們打仗的不是一群行屍走肉而是一支紀律嚴謹的正規軍一般

喪屍竟然有組織、有紀律、甚至還有統一的指揮這是一個誰都不願意相信的事實,這也是一個誰都不敢麵對的事實,然而這個事實此時卻真真切切地發生在眼前當數以億萬計的喪屍有了統一的指揮和統一的戰術,那麼渺小的人類將麵對什麼樣的後果,難道人類真的讓老天爺恨透了麼?

“哇——嗚嗚嗚嗚”歇斯底裏的哭聲響遍了車內車外,幾乎所有的人癱軟在地上放聲大哭。幾乎所有的人都想到了一個恐怖而絕望的事情——喪屍有組織者喪屍終究還是進化了幾乎每一個人的腦海裏都浮現出了一幕幕可怕的場景——

在哪陰霾的天空下,一望無際的喪屍猶如海嘯一般湧向一座座巨大的幸存者基地——

皎潔的月光中,波濤洶湧的亡靈軍團踏著前鋒的屍骨在槍林彈雨和滾滾的濃煙中爬上高高的混凝土城牆——

磅礴的大雨中,連綿不絕的喪屍在血流成河的基地中生撕著活人,一個個蓬頭垢麵的幸存者歇斯底裏地東躲西藏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周圍無盡的屍群向他們撲來——

電閃雷鳴的照耀下、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一輛輛坦克、一台台步戰車、一輛輛重型軍卡被海水般的屍手掀起、推翻,駕駛員慘叫著被從坦克、車輛裏揪出來——

冰刀雪劍的摧折中,一挺挺滾燙的重機槍、一挺挺熾熱的步槍、一門門燒紅的大炮在打完最後一發彈藥後被滾滾的屍潮淹沒,機槍手和炮手在無邊的絕望中舉起手槍對準了自己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