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要走了,這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麵;如果有能力的話,我們還會過來看你們的。”程飛看見王阿貴正在和老族長惜別,便回過頭對三個學生說道,“這個拿著——記著,給自己、老婆、孩子各留一顆——好好活著!”
兩個男生接過了程飛李佳陽遞過來的兩套5|4|式|手槍,每套槍都是滿倉的,一個備用彈夾及供彈盒共計56發子彈;看著沉甸甸的槍,兩個男生明白這是教官們能給予的最大幫助了,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們起碼有一把屬於自己的槍了,可以在最後一刻給自己和家人個痛快,不用再承受被撕裂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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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阿貴站在機艙中,目光凝重地看著下麵掠過的群山溝壑,老族長的話在他心裏不斷回響著,一遍又一遍地衝擊著他的心扉。
一直以來王阿貴覺得自己的道路很明確,也狠得下心,下得了手;但是經過老族長的一番細致分析,王阿貴才明白自己明確的道路卻壓根是錯的,末世就是末世,末世不同於亂世,亂世群雄逐鹿的那套思維不能用在末世,生搬硬套是要吃大虧的。想要達到目標,利用好末世這個千載難逢的機遇,那麼必須走出一條任何人都無法想象甚至無法模擬的道路,隻有另辟出一條蹊徑才有可能登上巔峰之所。
“兵即是匪,匪即是兵,兵兵匪匪莫難辨也方為上策。你已經從‘匪’變成了‘兵’,那麼你還要想辦法從‘兵’再變到‘匪’,直到兵匪莫辯,二者之間靈活轉化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老族長的話已經在王阿貴的腦海中轉了又轉,王阿貴似乎領悟出個中三昧了。
“......圖謀霸業未必要‘殺伐征戰’,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道道,遊擊隊也能打出一片天地來,遊騎兵也能號令群雄讓天下莫敢不從。誰說一定要有一個大型基地做根據地?那是亂世的標準,而非末世——那是亂世的標準——而非末世,那是亂世的標準——”王阿貴想到這句話嘴角翹了翹,露出一絲冷笑——誰說遊擊隊無法圖謀大業?老子就要做這個先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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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今天開會為什麼不把女同胞們都叫來呢?怎麼老黃他們也沒叫呢?”劉大壯看了看空蕩蕩的會議室說道。這次開會的隻有他們這16名男戰鬥隊員。
“別說話,隊長可能有什麼話不好對女同胞們說。老黃他們叫不叫無所謂,他們又沒法出去打仗。”陳忠拽了拽正在東張西望的劉大壯小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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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做戰略部署,就不叫他們了,畢竟很多情況他們不了解,也幫不上忙。”王阿貴笑了笑說道,“這隻是個開始,今後非戰鬥隊員將會慢慢退出戰鬥會議,大家也都明白,咱們已經從‘匪’變成了‘兵’,今後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讓女同胞們知道的好,有些東西老爺們去承擔就是了,還妻兒老小們一片單純的天空吧。”
王阿貴說到這裏,大夥們多少明白了以後的路會怎麼走。女人,終究是女人,同情心泛濫是她們難以避免的情況,既然這樣,還不如讓她們少知道點好,還是把那份溫柔和善良留給自己人吧。
“我說下今後的戰略部署,大家提下意見:既然今後相當長一段時間咱們仍然要打遊擊,那麼這段時間咱們不能整天東躲西藏,必須有所收獲。大家想想咱們應該儲備點什麼東西呢?”王阿貴問道。
“黃金!白銀!珠寶!這些都是硬通貨,什麼時代都不會貶值,這些東西咱們搜集得越多越好。今後可以和其他幸存者基地換東西。”劉偉第一個說道。
“毒品,亂世四大硬通貨之一,我知道一些毒販子的製毒基地。”劉大壯說道,“咱現在有飛機了,這個東西來錢快,不愁沒銷路。隻是,有些太缺德了吧?”
“你也知道缺德啊?我說是糧食,如山的糧食!咱們有了糧食什麼都不用怕,全國各地的糧食咱們都搬他點不但自己吃一輩子都夠,而且還能換很多東西。”曹雪振拍了一下劉大壯仍然有些豐滿的小肚子,這家夥就是喝點水都長膘。
“生活物資......”
“燃油!沒有燃油誰家的設備都得趴窩——”
“棒棒糖!”一個聲音響起,眾人大汗,不用看就知道是鐵甲。
“還是軍火吧,我估摸著今後能生產出來的軍火物資會急劇減少,質量也會急劇下降,從中央的廣播來看,很多駐兵點和軍事基地已經被喪屍攻破,裏麵大量的儲備軍火仍然好好的,咱們可以都拉過來。”程飛見眾人嘰嘰喳喳地說完了,這才說道。
“對,我也是這個意思。”
“我讚同!”陳二狗、金雨堂、鋼索、徐少川、曾紹洋、陳忠、邱國興這幾個年齡、閱曆都比較多的人還是讚同程飛的意見。
“對,就軍火了。”王阿貴點頭說道,“軍火這東西不怕放,而且來源甚廣,為200萬正規軍和150萬武警、1500萬預備役準備的軍火量絕對不是小數;除了正規軍火庫外,還有全國各地的彈藥報廢場,林林總總下來將是一個天文數字。而且就像程飛說的,離開了社會這張大網、各種材料的上下遊供應,就算各大型基地有生產線的話,他們在用完了儲備的軍火後能生產的估計也就是‘三八大蓋’那個水平了。有了軍火咱們什麼沒有?什麼換不來?”
“對!彈藥報廢場。趁著各基地的軍火還沒用完咱們先找報廢場和各種小型的軍火庫;就是要搶在他們出來尋找彈藥之前把那些容易拿的軍火全部拿走。隻是咱們沒有具體地址怎麼辦?”陳忠說道。
“所以說,下一步的目標就是進入蘭州軍區原駐軍指揮部找他們的高權限地圖,就是那種紙質的備份地圖,我覺得找到的可能性還是非常大的。當然,這個要冒很大的風險,那可是在雷達的監測範圍下,而且那地方喪屍密度應該不低,軍卡估計開不進去,咱們得冒險開飛機過去——老邱,能有多大把握?”王阿貴說道。
“不好說啊,蘭州附近有山,還有黃河,這地效很不好說;總之而言低空飛行問題不少。我是這樣想的,咱們晚上飛過去,現在各基地燃油什麼的都不足,如果不是遭到攻擊的話一般不會夜航。濤子的夜航飛得比我好。”邱國興想了一下說道。
“那好,具體到時候再定。還有,咱們需要擴充隊伍了,這個問題大家需要商量一下;來了人住哪?如何管理?還有如何保密,如何合理的解釋這些事情這都夠讓人頭疼的。”王阿貴說道。
“隊長,你想得太複雜了,其實也簡單,二層三層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底層車庫再擴大若幹倍連停車帶住人一並解決。”鋼索說道。
“對,你想得過於複雜了;沒必要,再進來的人我認為沒必要再給護甲了。我們需要從中挑選一批精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還有44套吧?嫣雲和雙胞胎都是戰鬥人員,刨去她們後還有41套,這41套咱們要挑選真正的精英了。”陳二狗說道,“這很殘酷,對於後來的隊員很不公平,可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老許說的對,既然要進蘭州市區,我覺得咱再拖他幾輛大號的公交車,就那種帶鉸鏈的叫......叫什麼來著;讓新隊員住公交車;以後咱們不是要露宿荒野麼?露宿的時候幾輛車往外一拖,圍成個圈子,外麵再焊接上一層鋼板,或者包上那個汽車專用的防護服,嘿,那就是個小城堡,喪屍圍過來了咱撒腿跑就是了。”金雨堂點點頭說道。
“那個車叫京華大財神或者京華巡洋艦;這個主意不錯,一輛車裏麵加裝個空間放大儀器,住個五十來人不成問題;咱得讓隊員感覺跟著獨八師走有好日子過才行。”王阿貴點頭道。
“如果這樣的話,就不會占用太多的車庫空間,大空間裏套小空間——空間摞空間,這法子不錯。新來的隊員四人間吧,六人間那床什麼的都不好找。至於空間放大儀、悍馬車什麼的一律告訴他們是高科技就行,任何人不得未經允許就私自查看,否則一律槍決,殺幾個人就老實了。至於我們在不在的問題不用擔心,嫣雲和雙胞胎我估計下得了手。”金雨堂眼睛閃過一絲殺機,自古亂世治軍全憑一個“殺”字,從古至今二十三杖刑、五十七斬刑從未變化過,不殺不足以正軍法,不殺不足以樹軍威;和平時期的那套審判、記過、判刑都不適用,對於亂世之軍來說,小錯杖刑、大錯槍決,就這麼簡單。
“馬上要擴充人了,軍法處必然設立,這個我專斷一下,老程你來吧,你性子比我們都穩重,你覺得咋樣?”王阿貴問道。程飛確實是最合適的,一來程飛屬於那種穩重的性子,從來沒有見他生過氣著過急;二來程飛以前就是軍醫,除了帶著一幫醫務兵外沒有帶隊作戰的經驗,甚至連帶隊訓練的經驗都不多;三來程飛還負責醫務那一塊,他還需要不斷地學習,沒那麼多功夫出去打仗,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好像就程飛最合適。
“行,我這性子也不愛出去亂跑,你們出去時我給你們留守吧。”程飛沒有絲毫意外,這個位置非他莫屬。此外其他人也沒有意外,他們都是野慣了的人,寧可不當“軍法處處長”這個官。
“行吧,大致框架先這樣定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媳婦吧——他NN的,我自己寫得都認不清了。”王阿貴愁眉苦臉地看了看眼前的幾張草稿紙,上麵寫得的亂七八糟。以前開會的時候王阿貴從來是自己做記錄,其他人也就習慣了;今天大夥才意識到以後王阿貴沒辦法自己做記錄了,不是誰都能用左手寫得成字的。
“嘻嘻,雙胞胎正好給你當秘書。”劉偉在底下捂著嘴偷偷笑道。提到紅月藍雪,大家隻能表示同情的一笑,處了一個多月,大家都已經把她們當成了自己的親人,想到倆女孩今後的日子,大夥卻隻能報以一聲長歎。
“阿貴,其實雙胞胎跟著你才會活得更幸福。”程飛最後一個走,走之前拍了拍王阿貴的肩膀,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他說道。
“順其自然吧。”王阿貴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陰霾的天空中飛過幾隻嘌呤的孤雁,心中感到一絲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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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現在還有小基地可以騰彈藥庫,王阿貴打算一次性把活做完得了,以後隨著物資越來越多,很可能就沒辦法再往外倒空了。於是王阿貴讓大夥重新設計了倉庫格局,趁著這兩個星期的時間把彈藥庫、車庫一次性改好;不過三層居住區是馮劍實驗室的人已經定型了的,憑他們這些二把刀不敢亂動,所以無法改造了。
十五台叉車在有秩序的工作著,一垛垛碼放整齊的彈藥、糧食被叉車叉出來堆積到院子裏;很快幾座小山就堆成了,嫣雲站在高高的小山頂上往下蓋著防雨布,其他女人們在下麵幫著係繩子。
李佳陽和小五她們一邊拽著繩子一邊為自己當初看不起這個“鄭班副”而羞愧;她們沒進過彈藥庫,隻是聽程飛說很大、很大、彈藥很多、很多,她們以為就和三樓居住區似的那麼大頂多放個幾十噸撐死了。結果今天才發現,僅僅是尚未挑揀的廢舊彈藥和槍支就有百十噸,何況挑揀完成的?這麼多箱子足足有五六百噸;還有成垛成垛的糧食、軍用口糧等等,十五台叉車忙活了一上午才騰幹淨;然後拆掉線路什麼的忙完就到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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