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同樣端著上了刺刀的八一杠的漢子吱哇亂叫地衝到王阿貴麵前,王阿貴怒吼一聲,瞪著血紅的眼睛不要命地迎了上去,在怒吼的刺激下對方一個漢子端著刺刀加快了腳步,兩柄刺刀間的距離越來越短、就在刺刀碰到的一霎那,王阿貴身形猛地一頓,左腿前伸,右腿猛地蹬直,一個弓步瞬間紮成,左腳的軍靴踏在黃土上蕩漾起一陣黃煙,接著腰一晃、背一沉、頭一低,槍、肩、臂呈一條直線,直直地把刺刀挺了過去,毫無拚刺經驗、連刺刀都端不準的漢子根本就沒來得及刹住腳就那麼直挺挺的自己撞了上去。
“噗!”,尖銳的刺刀狠狠地戳進了漢子的前胸,不待漢子叫出聲來,王阿貴雙手一用力,步槍猛地一擰,漢子胸前的傷口被擰開,露出森森的肋骨和胸椎,漢子瞪大了眼睛看著滴著血的刺刀被拔出胸口,瞬間傳來的劇痛讓他捂著傷口喊不出一聲,接著跪倒在地噗通一聲栽在地上開始了最後的抽搐。
連殺七人!看著眼前的魔鬼如此精湛的拚刺技術,麵對著王阿貴的幾個漢子手中的八一杠開始發抖,臉色也變得煞白,先前那種熱血沸騰的衝勁一下子被死亡的恐懼代替。
這些人雖然當過兵,但是在拚刺刀已經逐漸被淘汰的年代,他們的拚刺技術簡直和走個過場沒什麼區別,很多人甚至連摘掉彈夾都不知道,八一杠的彈夾不僅僅增加了槍體的重量,而且嚴重阻礙了左手在槍體上的移動。
而王阿貴他們則是每個動作要練習上萬遍,而且在喪屍身上練了很久。王阿貴的判斷沒有錯,在彈藥供應成為最大難題的末世,古老的拚刺技術又重新煥發了活力,白刃戰又重新走向了戰場——不論是和喪屍還是和活人的戰場。
“啊!——救命啊!”一個臉色煞白的漢子看著王阿貴根本不把他們數把刺刀放在眼裏,仍舊舍了命的往前衝,他再也受不了求生的欲望和死亡的恐懼,雙手扔掉八一杠撒腿就往回跑;可是還沒待他轉身,身後的幾名同伴就把冰冷的刺刀送進了他的身體——逃兵,隻有這一個下場。
“來啊!TM是單挑還是群毆!”王阿貴怒吼一聲,雙眼圓睜、額頭青筋暴露,已經破爛不堪的迷彩服下露出粗壯的胳膊和對方那些胳膊削瘦、麵色蠟黃步子都站不穩的人簡直不是一個重量級。王阿貴腳下紮著穩若泰山的馬步,一步一步地向著他們走去。
“啊!”一個黑臉漢子大吼一聲,挺著刺刀向王阿貴奔來,這個漢子學乖了,沒有跑得那麼快,而是保持著重心衝了過來。王阿貴以靜待動,待黑臉漢子衝到眼前時,一個側滑步跳開,黑臉漢子的刺刀一下撲空;但是他沒有栽倒,而是立馬回身一槍托掄了過來,王阿貴急忙閃過,黑臉漢子身形一晃刺刀就紮了過來,但是他的八一杠沒有摘掉彈夾,他的左手在槍體上的移動範圍太小,速度就慢了那麼一點。
然而說時遲那時快,王阿貴握住槍托的右手腕一個翻壓,帶動右臂和握住槍護木的左手瞬間發力,八一杠的槍管從上往下翻壓而下,動作幅度很小,卻爆發力極強,瞬間黑臉漢子的步槍被壓了下去,接著王阿貴借著對方刺過來的勁兒一個突刺,刺刀穩穩地刺進黑臉漢子的前胸——第八個!
“去死吧!”就在王阿貴刺進黑臉漢子的一瞬間,同時兩把刺刀從他身側、後方帶著兩聲怒吼刺向了王阿貴的後腰。隻是兩個漢子卻沒有刀體入肉的手感,隻是劃破了對方的軍服,接著對方被這兩道大力的衝刺推了出去。
然而當兩個漢子剛剛瞪大了驚訝的雙眼時,一條橫著掄圓了的八一杠帶著呼嘯橫掃而來,鋼製的槍托以橫掃千軍之勢砸在了一個漢子的臉側,接著巨大的衝擊力帶動著他的頭骨向左邊急速運動,漢子隻聽到脖子處“咯噔”一響之後就魂歸天外,王阿貴直直地把他的頸椎砸折。
“繞了我吧!饒了我吧!”剩下的一個漢子感受到了剛才被刺死的同伴那種絕望的恐懼,現在輪到他了他本能地扔掉步槍,“噗通”一聲跪倒,瞪著驚恐絕望的雙眼向敵人討饒,但是他望了,從來不要指望敵人能給你活命的機會。恐懼的漢子隻來及看見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接著他的頭骨連同八一杠的折疊槍托一起碎裂。
王阿貴扔掉斷成兩截的八一杠,彎腰撿起對方的那把步槍,向著下一個目標衝去。
這邊陳二狗和金雨堂正以同樣勁猛的速度和敵人拚殺著,大半年來的刻苦訓練讓他們的肌肉神經已經成了條件反射;多日以來對準喪屍的眼睛刺殺練成了精準無比的準頭,何況一個活人的弱點要比喪屍多太多了,殺掉一個活人甚至比殺掉一頭喪屍還容易。
那邊徐少川、曾紹洋、曹雪振、陳忠、劉大壯、張宏偉,雖然不及王阿貴他們那麼利索,但是身有防護讓他們無懼對方的刺刀和砍刀,而被打掉武器的那群漢子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和手持武器的敵人進行貼身肉搏。
這邊邱國興、白恒濤他們雖然不及前兩撥人,但是他們四人講究戰術,四人背靠背就是一個“刺蝟陣”,一個交上手了另外三個一起上,所以根本就是四個人打人家一個倆;這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下手沒有絲毫手軟。
那邊鋼索和鐵甲更是如魚得水,兩人的拚刺技術不比邱國興他們好到哪去,兩人一急,幹脆扔掉八一杠,雙手持兩把八一刺,麵對舉著刺刀的敵人進行近距離搏殺——撲過槍尖就是贏,鋼索鐵甲憑借著極快的速度在對手舊力已盡新力未發的一霎那兜身撲過刺刀尖,兩把八一刺就招呼進了對手的身體。
鋼索哥倆的配合天衣無縫,招式簡單利落、出手極其精準、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動作;而且根本沒有所謂的“江湖道義”,抹眼、封喉、錐胸、踢襠、折膝,不管招式是陰毒還是光明,一切隻有一個目的——用最快的速度殺掉敵人!“一寸長一寸強”的道理似乎對他們不管用,哥倆互相守護著對方的後背,四把八一刺如雨點般地刺中一個個敵人的喉嚨、眼窩、小腹、心口;若論殺人之術,中華武術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絕學,這一點在鋼索、鐵甲身上真正地體現了出來。
當最後五個端著刺刀的漢子縮成刺蝟陣保護著他們老大時,王阿貴他們已經在一個多小時中手刃近40個精壯漢子。15個渾身鮮血、瞪著赤紅雙眼的戰士挺著刺刀包圍上這六個男人。
看著這個15個男人猶如從地獄中爬出來的修羅一般,六個剛才還囂張至極的漢子如今隻剩下渾身篩糠般的抖動,齊刷刷向外支撐的刺刀已經開始不斷打著擺子,他們的肌肉不是在緊張,而是在痙攣,他們的腿不是再蓄勢而是在抽筋。15個魔鬼每走動一步,軍靴踩在灑滿鮮血的地麵上發出的“咯吱”聲對這些漢子來說就像是催命的鑼聲一般;他們根本沒能想到世界上竟然還有這種人,殺掉他們近一百多個精壯漢子竟然如此簡單,對方可是隻有15個人。
“自我了斷,給你們留個全屍。”王阿貴的聲音仿佛從地獄裏發出的一般,陰冷刺骨,尤其是那雙眸子中發出的冰藍色的光芒刺得這六個男人喘不過氣來。他們錯就錯在打對方主意之前沒有認真地了解對方,能有這種裝備、15個人就敢往死地闖的隊伍會是一般人嗎?也許在麵對喪屍時這群漢子是群精兵,但是這是和人打仗,而不是喪屍,麵對更加強悍的敵人時他們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當數把刺刀刺進那個腆著肚子的男人身體時,這場以少勝多的戰鬥至此結束。看著一地的屍體和十數個還沒有死絕的傷兵,王阿貴沒有絲毫不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以死相犯,這是末世生存的法則;雖然大家都是幸存者,但是有時候人心要遠比喪屍更加恐怖。
當軍卡浮上水麵時,除了王阿貴、陳二狗、金雨堂和鋼索、鐵甲仍能站立外,其餘的人已經背靠著背坐在地上沉沉睡去,半下午的激戰已經耗盡了他們的體力,幸虧這群土匪因為長久的饑餓導致體力嚴重不足,不然的話他們能堅持多久都是個問題。況且他們殺掉的都是活人,是和他們一樣的幸存者,從來沒有殺過人的他們終究還是有些不忍,以至於過度的緊張消耗了大量本來不該消耗的體力,這是每個人都必須走過的坎,沒有人能躲得過,他們必須適應,才能在下一次戰鬥中生存下來。
這次戰鬥同樣也凸顯了一個問題,八一槍族在白刃戰上和五六槍族差的不是一點半點,不過虧得部隊尚且沒有大規模換裝95式,不然的話那個拚刺刀更差勁。
宋婉兒、韓燕、代安陽、張煜、單瑤瑤、葉清兒,六個女人和老黃老馬從車廂中出來,看見眼前如修羅地獄般的河灘時,他們震驚了,他們沒有想到外麵的戰鬥會如此激烈,竟然激烈到肉搏的地步,雙方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
女人們有些明白王阿貴破口大罵、寧可將她們就地槍決也不讓她們上來是為了什麼,她們出來了隻能添亂。想起王阿貴和陳二狗的休妻之言,宋婉兒和代安陽心驚膽戰,換做和平時期,她們肯定會撒潑帶怒斥,但是如今的世道不再是那個誰都不是誰的誰,誰離開了誰照樣活的年代,除了哀求外她們還能做什麼?愛情很神聖,但是愛情和關係到生死存亡的軍令比起來又是那麼的不堪一擊。也許亂世本來就不該存在愛情吧,女人們已經做好了等著挨罵甚至挨打的準備,隻要不讓她們離開,讓她們怎麼做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