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貴在房頂上拖著火箭筒幾乎是臉拖著地挪到牆頭,他沒有把用把火箭筒立起來的標準姿勢,而是就這樣斜靠著、把火箭筒放地上,微微抬起筒尾,就這樣瞄準那個正在瞎打的越野車;王阿貴的嘴角翹了翹,扣動了扳機。
一聲巨響,最後一挺重機槍也啞火了,同時王阿貴他們帶來的火箭彈也沒有了。本來想逃命的敵人似乎知道了對方沒有火箭彈了,於是紛紛占據四周有利地形開始還擊。
但是沒有了重武器的壓製,王阿貴一方不再任人宰割,此時軍事素養的差距就出來了,王阿貴他們平日從來不在槍法上吝嗇彈藥,此時幾乎每一個點射就有一個人被爆頭。
敵人的軍事素養明顯不高,憑著人多取勝的隊伍單兵戰鬥力很弱,也許麵對喪屍能生存在這麼久的隊伍配合協調都近乎完美,但是遇到單兵作戰能力極強的人類團體,他們的缺點就暴露無遺,何況此時已經沒有了重機槍壓製。看著身邊同伴的腦袋一顆顆變成爛西瓜,腦漿血液四處飛濺,這群幸存者已經感受到了末日的來臨,對於躲在車後麵吱哇亂叫指揮的老大不屑一顧,紛紛找地方躲起來,然後伸出槍憑感覺往對麵打。
王阿貴他們火力精準,但弱在人少;對方烏合之眾,卻強在人多,打了半天對方近百人的隊伍還剩下五十多人,一時間雙方陷入了僵持。
“我們上浮吧!”韓燕焦急的聲音從對講機裏傳來,車廂中的女人們聽到外麵已經打了一個多小時仍不見停歇,心中的擔心已經讓她們有些失去理智。
“韓燕你敢!老黃!老馬!看住啟動閘,絕對不能上浮。”王阿貴怒了,這邊已經難解難分了女人們還要添亂?“宋婉兒!韓燕!執行命令!!別逼我犯渾!!”
“可是你們......%%%%%%我們.........”對講機中傳來宋婉兒的焦急的聲音,還伴隨代安陽她們的嘰嘰喳喳一片雜亂聲,無非是擔心男人們的安危,認為自己會打槍了,要出去幫忙。
“都給我閉嘴!對方人多,你們上來是添亂!我再說一遍,如果你們上浮了,我不管是誰,一律就地槍決!臭娘們兒們—別—逼—我!!”王阿貴徹底惱了,他恨不得過去扇宋婉兒兩耳光,怎麼什麼事情女人都要過來插一腳?看來真的是女子無才便是德啊!會打槍了就自以為了不得了?安裝重機槍需要多長時間?上彈需要多長時間?如果這時候有人爬上去你一開艙門人家扔個手雷怎麼辦......?
“不行!我們這次不能聽你的.......”車裏的女人憋不住火了,一個比一個嚷嚷得響亮。
“好吧,宋婉兒,從此以後你我夫妻名分解除;你—被—休—了。”王阿貴已經氣得沒脾氣了,他手不夠長扇不到宋婉兒臉上。
“代安陽,從現在起,你我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好了,你也被休了。”陳二狗就在王阿貴身邊,一張俊臉已經氣成了青紫色,在這件事情上他和王阿貴保持一致;隻見他一把搶過對講機,卻發現氣過頭了,除了說出一句休妻的話來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隻能搖頭苦笑著自言自語:添亂吧你們,你們就可著勁地添亂吧啊,老子去找一個不會添亂的女人,高知女人的事就是多;關心?難不成打著關心的旗號就可以在戰場上胡作非為?
金雨堂低下頭沒敢吭聲,鋼索揉了揉鼻子裝傻,雖然那話他們說不出來但並不代表著他們心裏不惱火,其餘的人看向他們的眼神都不一樣——很多話不用說,大家都是男人,都明白。
看著河麵上的水開始翻騰,王阿貴眼中的紅光越來越強,對講機在手中被掰成了兩半,嘴上說是說,但他心裏還有一絲冷靜,他命令軍卡的生物發動機罷工,沒有他的指令不許工作;很快,有奶便是娘的生物發動機不幹了,剛剛要上浮的軍卡又開始緩緩沉入水底。
“隊長!沒子彈了!”白恒濤喊道,接著曹雪振、曾紹洋也紛紛喊子彈告罄;他們帶來的子彈本就不多,兩個彈鼓一個半還讓瞎突突了,本就不多的手雷也扔完了,這下可真成了待宰羔羊了。
“趴著,他們子彈也不多了。”王阿貴一直很注意節省子彈,此刻隻有他、陳二狗、金雨堂、鋼索、鐵甲這些老兵手中還有子彈,其他人連手槍子彈都打光了。
沒子彈的人隻能趴著,不過很快,下麵的槍聲也變得稀稀拉拉的,最後這四十多個人明顯都是受過軍事化訓練的人,雖然戰鬥力不強,但藏貓貓的本事絕對不是那些烏合之眾能比的,這些人不是藏在車後、就是用標準的姿勢藏在一些有利地形後麵,有時候七八發子彈才能打死一個人,槍戰開始進入最後的膠著。
“上麵的人你們聽著!”一輛越野車後麵傳出一個粗野的聲音,“我知道你們子彈不多了!如果你們投降——啊,不,你們加入俺們,那個領隊的我讓你當二當家的!今天的事情就當不打不相識了!不然的話遲早你們要死無葬身之地!”
“阿貴!少了三輛車!”眼尖的劉偉突然喊道。
“壞了!肯定是去搬彈藥了!”王阿貴的心猛地揪了起來,“什麼時候少的?”
“我......我沒注意。”劉偉搖搖頭,大家都搖搖頭。大夥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難不成退回鎮子裏?倒是不怕耗,就怕那些女人們受不了再出什麼幺蛾子。
“嘿嘿嘿,沒事,沒事,俺打穿了狗娃子的輪胎,打輪胎哦打輪胎。”旁邊的鐵甲翻了個身側臥著,留著口水傻笑道,這和剛才那個麵色冷峻、心沉似水,眼睛精光四射、槍槍不費的鐵漢完全就是兩個人。
“鐵甲看見那兩台車要跑就打穿了他們的輪胎,他們就在你們吵架的時候跑的,跑不遠,咱們還有時間。”鋼索又問了鐵甲幾句,對大家說道。
“我去你M的!”王阿貴猛地抬頭對著那個喊話的人就是一槍,接著數發子彈擦著他的頭發飛過,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傳來。
接著陳二狗、金雨堂開始用不同的動作誘騙對方開槍;鋼索、邱國興他們明白了怎麼回事,劉偉從身後抓起幾塊碎磚,摸著瞎地扔了出去,下麵的人看見扔過來東西後馬上臥地抱頭,當他們看清是碎磚頭時,便氣得一陣排槍放過去,根本顧不得節省子彈,這可把土匪們的老大氣得火冒三丈、大聲嗷嗷著節省子彈。
而當下麵的土匪習慣了碎磚頭後,一枚真的手雷就扔了出去。如是幾番,在炸翻了十幾個人後下麵的土匪開始不聽命令地胡打。
雖然剩下來的這些人都是當過兵的,但終究不是上過戰場的人,甚至沒有和喪屍單獨拚殺過,所以單兵戰鬥素質相對於王阿貴這樣的老兵來說要差很多,很多王阿貴知道的誘騙子彈的法子他們聽都沒聽說過,隻知道拿著槍瞎突突。
當陳二狗最後一枚手雷炸過之後,仍然沒聽到對方的槍響,這說明他們沒有子彈了。
“摘彈夾!上刺刀!”王阿貴大聲命令道,接著手一刷,空彈夾從槍上掉落,王阿貴從腰間拔出八一刺,用精熟的手法和極快的速度往槍管上安裝;於此同時,15個彈夾紛紛掉落,15把八一刺裝在槍上。
“兄弟們!跟我殺!”已經紅了眼的王阿貴大喊一聲,猛地站起身來,單手一撐房簷,一個縱躍跳下四米高的房頂,在地上一個前滾翻舉著上了刺刀的八一杠向著躲在各種掩體後麵的敵人衝鋒。
“殺!!”15個人個個青筋暴露、熱血沸騰,緊跟王阿貴的身影紛紛從房頂跳下向著敵人衝鋒;當了多少年兵,今天終於等到了這熱血沸騰、豪情萬丈的一刻,子彈沒了,我們還有刺刀!刺刀沒了,我們還有拳頭,還有牙齒!就是用牙啃,也要把敵人啃得片骨不存!
看著對方僅僅15個人竟然還敢端著刺刀殺氣騰騰地衝殺而來,領頭的漢子看了看手下幾十號人,嘴角閃過一絲冷笑,大聲命令手下準備群毆;一時間上刺刀的、抽開山刀的、取鋼管的,紛紛亂成一團——可惜他並不知道,拚刺刀不是打群架,不是人多就行的。
“弟兄們!給我衝!”躲在車後麵的漢子舉著已經空倉掛機的手槍振臂一揮,手下四十多個漢子紛紛從掩體裏跳出來,吱哇亂叫地衝了上去,有刺刀的擎著刺刀,沒刺刀的掄著開山刀、掄著槍托甚至掄著鋼管,一窩蜂似的像敵人衝去——能活到這個時候的人沒有幾個軟蛋,沒有幾個惜命的,尤其是在子彈耗盡要肉搏的時候,更是沒有後退的,況且他們認為自己占著絕對的優勢。
仍然彌漫著硝煙的河灘上,雙方五十多人踏著滿地的屍體和火苗撞擊在了一起,赤裸裸的肉搏戰再一次出現在人類的戰鬥中。
看著一個掄著大刀片子怒吼著衝來漢子,王阿貴就像沒有看到一般腳下仍然不停,在接近這個漢子時身形一矮,頭一埋,借著衝鋒的慣性一個墊步,槍、肩、臂瞬間呈一條直線,隨著一聲大喝,雙手猛地向前一突,長長的八一杠頂著刺刀狠狠地戳進了漢子的胸膛,滾滾的熱血從四條寬大的血槽中噴湧而出;王阿貴雙臂猛地一抽,八一刺被拔出漢子的身體;接著王阿貴向右一個滑步繞開中刀的漢子,滴著鮮血的八一刺直直地紮進了另一個漢子的身體,接著是第三個、第四個......一股股迸濺的血汙濺滿了王阿貴的軍裝、濺滿了他的臉龐,刺刀在肉體中進出的感覺、汙血飛濺的淒美讓他感到酣暢淋漓,蕩氣回腸!
此刻的王阿貴隻剩下拚殺的狂勢,隻見他兩眼閃動著如火的紅光、濺滿鮮血的臉龐猙獰地扭曲著,粗壯的臂膀緊密地配合著刺刀,雖然沒了清晰的戰術意識,可就是這股狂勢調動著他平時所有的體能和技術,一係列動作都是條件反射般地沒有一絲猶豫和遲鈍,低頭、墊步、送肩、出槍,每一個動作毫不花哨、樸實無華,卻是精熟無比,每一聲怒吼下,就有一個敵人被刺中胸膛。短短的幾分鍾內,王阿貴身邊已經倒下了6個捂著胸口哀嚎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