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進去。”金雨堂向洞口旁閃開,拿槍指了指裏麵。
“雪振!雪振!”看到這個叫雪振的男人進入磚窯,兩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是兩個女孩子,聽這聲音十分焦急,看樣子她們很關心這個叫“雪振”的男人。
“我C你貓了個咪的!怎麼才回來?吃的呢?”這是一個沙啞的男聲,聽聲音這是個年輕人,像個奴隸主似的罵著雪振。雪振不知為什麼好像有點怕他似的,憋了憋臉沒吭氣,找了個角落蹲了下去,眼睛瞅瞅外麵再瞅瞅裏麵,顯得很是無助。
“阿亮,你幹什麼你?雪振都這樣了你還罵他?”一個女孩不滿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TM的替他說話?信不信過段日子找人輪了你?”那個沙啞的男聲再次響起,“我告訴你張煜,你爹不過是個廳長,算個JB,老子想幹你你老子就是在旁邊瞅著都不敢吭一聲!怎麼了?看上那姓曹的了?”
“你......你......不許你再罵我爸爸!”那個女孩帶著哭腔喊道,卻也隻能忍下去。
“喲,張煜,罵你老子是看得起你;信不信老娘把你扒光了扔外麵?”一個聲音尖銳、陰陽怪氣的女聲傳了出來,又是一個女人——而且肯定是個惹禍精型的女人,“阿亮哦,回頭咱找幾個混子好好伺候下張煜妹妹,張煜妹妹最近需要安慰了呢。”
“喲嗬,還有茬子呢。聽聲音還是兩個衙內。”陳二狗和王阿貴、金雨堂同時冷笑了一聲,他們突然感覺手有點癢,想找個沙袋活動一下。
“誰?誰TM的在外麵!”阿亮聽到外麵有人說話,大聲喊道,“姓曹的,你TM帶人過來了?不是給你說了誰都別信嗎?你耳朵聾了?老子白教育你了?你TM想害死老子啊?快去讓他們滾蛋!這兒啥也沒有!”
“阿......阿亮少爺,他......他們能救我們!”曹雪振絲毫不敢反抗,隻能弱弱地解釋;看得出他是和這群人待久了,被欺負習慣了。也許他對外麵的世界不是很了解,仍然害怕這幾個公子哥大小姐的“權勢”,他不敢得罪這些人。
“我想扁他。”陳二狗看了看王阿貴和金雨堂,一臉無辜地說道。曆經生死多少回,他們早就練就了任爾雨打風吹我自巍然不動的心態,不論是聽到、見到什麼事情都不會再像以前一樣那麼容易情緒激動了;隻是這種心態說不清是看破世事還是冷酷無情,也許都是一回事吧。
“我也想扁他。”王阿貴手一揮,“咱扁他去。”
金雨堂沒進去,他不太想和這群公子哥打交道,於是留下警戒。王阿貴和陳二狗擰開強光手電踏入磚窯。
在強光手電的照耀下,王阿貴看清楚了漆黑的磚窯裏的情況:不到20平米的磚窯裏陰暗濕寒,雖然有一半在底下,但仍抵擋不了多少地麵的寒氣;雖然地上鋪滿了茅草,但窯內的氣溫仍然高不到哪去。髒兮兮的窯洞裏分成兩撥,左邊的一撥是三個女孩子正縮在一堆茅草裏瑟瑟發抖,單薄的戶外運動衣髒的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裏麵鼓鼓囊囊的,顯然同樣塞滿了茅草,三個女孩兒被強光手電照著眼睛發晃,急忙用瘦得像幹柴棍似的手擋住眼睛,她們已經瘦脫相了,臉上又髒又亂,根本看不出原來長什麼模樣。
右邊一撥是兩個男孩和三個女孩,其中一個男孩身上裹著像是被子樣的東西靠著窯壁不斷發抖,兩個女孩蜷縮在一堆爛被子裏一左一右靠在那個男孩身邊。旁邊一個女孩的腿上還躺著一個蓋著厚厚茅草的男孩,看那男孩兒瘦得脫相的臉和發青的嘴唇,看樣子已經凶多吉少。
而磚窯的其他地方則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和各種飲料瓶以及塑料袋什麼的,這說明這些人事先有儲備,但不應該是事先知道會有屍亂才儲備的,應該是碰巧提前準備了點物資,他們應該是靠這些東西撐到了今天。
“C你M!曹雪振你給哪帶來的混蛋?你不想活了你?等老娘回去找人卸你一條腿你信不?”那個腿上躺著男孩的女孩用手遮住強光手電的光破口大罵道。她根本看不清眼前的兩個人是什麼人,也顧不得如今是什麼世道,就像本能般地惡語相加,這明顯是以前飛揚跋扈慣了的,起碼內心是飛揚跋扈慣了的。
“啊——”女孩話音剛落,就感覺頭發被人死死往後一拽,強光手電突然照在她眼睛上,女孩嚇得猛地一哆嗦一聲尖叫。可不管她怎麼掙紮,手電一直對準著她的眼睛,即使是閉上眼也能看得見那道刺眼的明亮。
“你再罵句試試?現在就卸你一條腿信不?”王阿貴揪著女孩如枯草般的頭發淡淡地說道,他很厭惡那種整天嘴上動不動卸人腿、下人零件的人,好像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似的,可惜卻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廢物,真有本事的人會這麼叫囂麼?
“你們是哪個部隊的?你們領導是誰?TM的你們等著上軍事法庭進軍事監獄吧。”旁邊的一個女孩指著王阿貴和陳二狗破口大罵道。她看出來了這兩個人穿著的是軍大衣,裏麵是迷彩服,雖然她看見了兩人肩上背著的八一杠,卻毫不害怕仍然破口大罵。
“小娘們,嘴還挺厲害。”陳二狗也不生氣,和一群快死了人生氣沒意思。他感到好玩兒似的把槍口伸到那個女孩眼前,“小娘們,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
“你你你——放肆!你你你敢拿槍指老子的女人,你反了你,你知道老子是誰嗎?我爸是——”看到陳二狗拿槍指著他馬子,阿亮也顧不得肩膀上的疼痛了,瞪著眼睛伸出雞爪似的手就要給陳二狗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