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剩那片小樹林咱沒去過,咱去那晃蕩一圈後再去亂葬崗!”王阿貴不覺得亂葬崗裏會有什麼,因為勾魂使者說的地方是“孤墳野塚”,亂葬崗可不是孤墳野塚;但是這附近已經轉了個遍,除了那片他們經常埋伏打獵的小樹林沒去外就剩下村後麵那片不知道幾百年的亂葬崗了。
“這小樹林咱們已經來過很多次了,沒見過孤墳野塚啊?”宋婉兒爬在車窗上探出頭說道。
“咱們都是晚上來的,白天沒來過。下車吧,進去看看,注意小路、槐樹、墳頭,還有帶‘亭’的地方。”王阿貴停下摩托車,拿起56半掰上刺刀;金雨堂停好吉普車,眾人下車,緊了緊軍大衣掰上刺刀。
“我怎麼感覺咱們跟鬼子掃蕩似的?你看這架勢。”韓燕拿著步槍東挑挑、西碰碰。
“是啊,再加個膏藥旗就更像了。”陳二狗接過話茬。
“注意點找,應該就在這附近。”走在最前麵的王阿貴回頭示意大家不要隻顧著說話,陳二狗和韓燕馬上閉了嘴。
今兒是一個難得一見的晴天,冬日的陽光透過枯黃的樹梢灑進小樹林;隨著寒風的掠過,片片黃葉如蝴蝶般紛舞蹁躚;軍靴踩在焦黃的落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音。這小樹林怎麼都不像會是個有著孤墳野塚古槐樹的詭異之地,倒是個談情說愛的浪漫港灣。也難怪,這都是責任林,都是種上沒幾年的樹,怎麼可能會有古亭子、孤墳野塚的。
“阿貴,來看看,這是不是那個‘長亭’?”金雨堂在一堆落葉中用刺刀翻騰著什麼,突然喊大家趕緊過來。
王阿貴聽到金雨堂的喊聲趕緊跑過去,隻見金雨堂正用手在往外扒拉著落葉堆。眾人趕緊上去搭把手。
“石碑!”當落葉堆被扒開時,眾人才發現這個旮旯裏竟然有一個半米寬、二十公分厚的石碑半埋在泥土中;這種石碑在北方的農村很常見,都是當初十年運動時從各個村莊的古跡前砸爛扔出來的,很多農戶都用來當桌子和案板用,這裏有個半埋著的石碑也不稀罕。
“十裏蘭......範?”王阿貴看著這已經半截的石碑讀著上麵的字念到。這塊石碑已經不知道經曆了多少年的風雨,碑文上已經覆蓋了厚厚的泥土和青苔,這幾個字還是用刺刀刮下泥土和青苔才看到的。
“應該是苑吧?”宋婉兒看著那個隻剩下小半截的字說道,“十裏蘭苑,應該以前哪個大戶人家花園的名字。”
“十裏,十裏,對,十裏長亭。所謂的長亭應該就是這個了。”王阿貴想了想說道,“就在這附近了,大家趕緊找,以石碑為中心半徑五十米搜索!”
終於,在日頭正中的時候,饑腸轆轆的眾人找到了傳說中的孤墳野塚和那顆槐樹。長亭不是亭子,古道也隻是一條不知道走了多少年的小路;古槐確實有,但就剩個磨盤一般巨大的樹墩子,難怪王阿貴一幹人瞪得眼睛發疼都沒從這單一樹種的小樹林裏找到又粗又大的槐樹。
“......261、262、263......”韓燕數著樹墩子的年輪說道,“確實是古槐樹,起碼263歲;唉,真可惜,讓砍了。”
“孤墳野塚槐樹間,這個孤零零的樹墩子可不就是孤墳野塚嘛。”宋婉兒若有所思地說道,“唉,真是費腦筋,天機果然難測啊。”
“槐樹間,槐樹間,這裏怎麼會有我們要的機槍?”陳二狗感到失望,這不過是個樹墩子,怎麼可能會有機槍呢?軍區怎麼會把機槍藏這裏?難不成像小說中常說的是當年日本鬼子戰敗後藏這裏的武器?那都六十多年了就算有也鏽成廢鐵了。
“甭管他那麼多,拿鏟子,開挖!”王阿貴沒多想,前幾句都應驗了,就剩下一句“掠去浮塵”了,“把樹墩子周圍都挖一遍,應該不深,我不信黑白無常會騙我。”
“好吧,先把車開進來吧。在外麵久了我怕引起其他幸存者注意。”金雨堂說道,“二狗,咱們先去挪車,阿貴你等我們來了一起挖吧。”
“你們去開車,我先挖著。”王阿貴精神頭上來了,從背上解下工兵鏟就開始挖了起來。這個時候的泥土已經上凍,雖然工兵鏟堅硬無比,但是挖起來卻仍然十分艱難;這活就算在王阿貴體力充沛的時候也得幹上一陣子,何況如今的他已經餓得皮包骨頭沒有什麼力氣了。才挖了幾鏟子,王阿貴就累得坐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虛汗像水一般從額頭流下,看著旁邊的宋婉兒一陣心疼。宋婉兒接過工兵鏟想幫丈夫挖兩下,但是她的體力更弱,兩鏟子都沒挖完就跪在地上再也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