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究還是沒有死心。
江楠楠沒有反應,他又去屋外轉了一圈,不知道轉了多久。偶然間,他看見了一個墓碑。
碑上題著幾行字,“爺爺江伯益之墓——孫女江楠楠留!“
王阿貴心中一痛,卻又陡然變的暴怒,瞬間怒不可遏。不知怎麼,他現在對墓碑沒來由的討厭起來,無比的厭惡,說不出的厭惡。
墓碑附近,躺著一條狗,是那條狗阿黃的屍體。
阿黃是老死的,它的表情也很安詳,和江楠楠一樣安詳。
王阿貴又走到了門前,他伸出手,卻不敢去推門。
他幻想著,再推開門時,門內會再出來那個巧笑倩兮、明眸善睞的女子,對著他嫣然一笑。
他害怕一切會變空、會再次化作泡影。
“吱“的一聲,門最終還是被推了開,王阿貴的心也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床上,那個女子,還是安然的躺在了上麵。
他突然張開了雙臂,仰天長嘯,像是在呼喚蒼天一般。張開的嘴像是即將窒息的魚兒,拚命的呼吸最後的空氣。
這聲音淒厲無比,回蕩在天地間,久久不去。動人心魄,催人淚下。
他的腦海中隻剩下那最後一刻、張無極搖搖擺擺的朝著他走來時,那個女子,奮不顧身的擋在了他身前。
他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抓緊,青筋暴起,氣喘如牛,腦海之中一片空白。
那在時光中曾經熟悉的美麗而妙曼的身影,關鍵時刻,用她的生命,為他擋住了狂風暴雨。
江楠楠的臉上還有笑容,很平凡的衣裳,身上的血液,像是人世間最淒涼美麗的景色。
王阿貴胸中痛苦不堪,戾氣在他胸口咆哮想要衝出身去,一種想要將天下所有人都殺盡的感覺,充盈了他的腦海。
陡然,他猛的噴出一大口鮮血,發出一聲如臨死的猛獸般淒厲的高昂慘叫:
“南湘門!
南湘門!
南湘門!!!“
……
……
半路上的玄滄海突然感覺心頭一跳,一股極其驚懼的感覺湧上了心頭。
按理說,修煉到他們這種的境界的修士是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什麼不詳的預感的。化神境修士,能借助外界真氣,能感知天地力量,一切不詳的預感,絕對都是事出有因。
“難道是宗門那邊出了什麼事情了?不對,宗門有掌教師兄坐鎮,尋常時節絕對不可能發生什麼大事。難道是……張師弟?”
“不過話說回來,張師弟隻是去追一個出竅境的弟子,難道還能出什麼岔子不成?”
很快,事實就驗證了玄滄海的推測。
隨著他飛行的越來越遠,麵前的法力波動也越來越濃厚,很明顯,先前有人在這裏鬥過法。
從法力的波動上來看,一方明顯是化神境修士,玄滄海不難分辨出,那就是張無極的。
但是玄滄海此時還沒有太過於擔心,一來是他的張無極的實力有自信,而來則是每個化神境修士都有最後一招——自爆修為。
除卻生死大仇之外,一般沒有人會願意把一個化神境修士逼入絕境,不然的話,後果很可能是雙方一起上路。就像王阿貴和張無極那樣,如果王阿貴的速度再慢一點,或者張無極從半空中跌落下時沒有耗盡真氣,那麼給張無極陪葬的不僅是王阿貴,又要多上一個江楠楠。
這個沒有太過於擔心,是玄滄海一直以來的經驗閱曆所致,就他所知,張無極雖然仇家不少,但是願意和他同歸於盡的,恐怕沒有幾個。
這個結論直到玄滄海看見了張無極的屍體後,終於發生了改變。
玄滄海也算是南湘門包括整個修身大世界有數的強者了,但是此刻明顯還是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
眼前的那個躺在地上,有些熟悉的身影,不正是他的師弟,張無極麼?
片刻後,玄滄海終於反應了過來,麵色狂變,兩步上前,一把抓起張無極的手脈,細細查看。
這一番查看,玄滄海頓時麵現一股無可遏製的怒色,不由得連說三聲,“好慘!好慘!好慘!竟然是法力竭盡而死,心髒受到重創,不能再借助外界真氣,五髒六腑竭盡受損,筋脈俱廢,究竟是何人?敢如此殘殺我南湘門副掌教?“
隻是還沒有等他得出結論,一道令他聽了都有些毛骨悚然、寒入骨髓的淒厲之聲遠遠的傳來:
“南湘門!
南湘門!
南湘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