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這件事,範爽心存怨恨,都是李載洲自己引出來的,覺得他才是最沒有膽量,天底下最大的懦夫。
但當著那麼多人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範爽沒有立即表現出來,更沒有發作自己心懷怨恨與許多許多的不滿情緒,是的,在他心裏,是不可能完全放下媽媽的死,對眼前父親的恨,他之所以冷靜,是想以自己的方式來報仇,這點就連阿妹也沒有看出來。
還有李起航這個弟弟,他現在是範爽最直接的敵人,或許他從來就沒有看上自己,一下就搖身一變成為了他的哥哥,還多出一個法定要與他分家產、財產的對手,誰也不會舒坦,更加不會好受。
兩兄弟彼此心裏都隔著一堵牆,厚實堅固,暗藏著怨恨的心眼,但此刻都化作是自己手裏、杯中的酒,一喝就是宣泄著各自的不滿。
沒人敢去勸,表現又那麼隨和、正常、有時好像他們情投意合,達成了默契,主動跟李載洲敬酒,表達孝心與敬意,這點很高興,也讓家庭的氣氛很和睦。
喝到一半,文穎竟然害喜,她吃的東西不多,反正都要吐出來。她跑去廁所,離桌時特意說不必擔憂,她自己能照顧好自己,又是正常現象。
阿妹很想去看看怎麼回事,範爽拉住她,並且示意她不要多管閑事,而且李起航穩坐如恒,無動於衷,他表現那麼淡定,說明連他的妻子都不主動關心,你一個外人熱心又有什麼用呢?
阿妹隻好穩坐原位,顯得很拘謹地吃著自己的飯。
範爽似乎喝了不少,有些尿急,他也跑廁所,這麼大一個家,樓上,樓下都有廁所,各個臥室也有配套的廁所,範爽跑上樓,回自己的房間。
而李載洲仍舊在問著吳大媽的家庭情況,關於老伴啊,他身體怎麼樣,上麵是不是還有長輩什麼的,今年高壽啊?膝下的孩子有多大了啊,是否都成家立室了麼?要不就是還是像最開始問的那樣,有空把家人都從老家接過來玩玩,一旦上了年紀的人都很在乎感情,還有喜歡熱鬧。
就剩下阿妹與李起航兩個人,李起航呢,不知在想什麼,滿臉的不屑與冷削,讓他再無平日裏的得意與自信,好像這近一月來,他完全失寵,是的,他的輝煌,都被現在的範爽占有著。
阿妹是因為身體,覺得自己吃多少,反正回去時還是要暈車,不如現在逢場作戲一樣地客氣一番,但是又不想與李起航麵對麵,借著一個借口,上樓找範爽,希望他能幫自己找個適當的時機,合理的借口,早些開溜。
她其實也不知道範爽到底住在哪個房間,隻記得剛才他急衝衝地跑上了樓,自己也就說是上廁所,然後跟著上樓。
上樓找了好久,或許是房間太多,而且各個都緊關著,基本上都一樣,完全也不知道範爽到底在哪裏,就在阿妹要放棄的時候,隻聽到一個房間裏傳出來說話的聲音。
原來有個房間的門是虛掩著的,沒有關好,阿妹心下一陣欣慰與狂喜,急忙地走過去,正到門口,隻聽到裏麵傳出一句:“大哥……就請你幫幫忙,我……也是沒有辦法的,還不是因為……”
“因為什麼?”阿妹聽那樣子,文穎在央求範爽隱瞞什麼事,懇請他幫助,一下惶惑,他們之間能有什麼好商量的,雖然是一家人,但是認識不到兩月,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