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看在眼裏,驚道:“混元金仙之巔!”
無支祁緩緩平息下激動的心情,點頭道:“水之極,令我如歸混沌!”
大禹道:“煉器不急,你且靜靜體悟一陣。”
無支祁也知道,修行之事,每躍一個台階,最好便是靜靜體悟一下,才能穩固心境,不致生驕氣躁心。他又坐了數月,這才重新睜開眼睛,此時雙目澄明如水,麵容平和。
大禹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成了!”
其他幾人早已大功告成,隻是借著無支祁未醒,才有了與五行之極多接觸的機會,見無支祁醒了,祝融等人也即刻回神,但心中隱隱有一絲失望是難免的。
大禹施展神通,將息壤爐變大幾倍,道:“煉天機棍,應以土為基。”
後土聞言,將手中土之極托起,那塊亮石上散出一道黃光來,照在息壤爐上。祝融道:“用此息壤爐,會不會弄巧成拙?”
後土道:“絕不會,息壤爐本就屬土,土之極力之下,自然相融,若是銅爐鐵爐,那我可不敢說了。”
黃光彌漫,似有形質一般將息壤爐通體都染成了土黃色,顏色漸深,待到不再變色時,後土法力運至,這爐子便放出熠熠黃光來。內中天機棍原本是如意金箍棒的模樣,此時卻還了本相,成了頂端略彎的一根黑色棍子。
後土道:“爐基已成!”
大禹又道:“木為引。”
句芒仿後土動作,亦將青木之氣引入爐中,都知木能克土,青氣所到之處,黃光立時避開。後土喃喃道:“非木克土,乃土納木也。”
句芒聽了後土這句話,心中若有所悟,於是青木之氣忽地變得柔和起來,和那黃光融在一處,不分你我。
隨著句芒法力不斷輸出,青氣漸漸占據了息壤爐內絕大部分空間,隻在爐壁之處,仍與土黃氣息氤氳融和,並無明晰邊界。
後土點了點頭,五行之極同時煉器,隻怕是開天辟地頭一遭,五行相生相克、相輔相成極為繁複,但勢必不能非此即彼,隻有以土之力使彼此相融,那才最為妥當。
大禹朗聲道:“火為介。”
在此之前,祝融並不知“火為介”這三字的含義,他見那青氣和土黃氣息相融,卻與息壤爐中天機棍相距甚遠,這才明白。
金能克木,青木氣息見了天機棍,避之唯恐不及,哪裏還會靠近?而火又克金,火力到處,金便成水,水又可滋生助長木氣,故而以“火為介”,乃是最恰當不過的。
祝融引出火之極石中火力,成一條細線,直接穿透土木,點在天機棍上。這火力看上去雖是赤火,卻熾熱無比,比鬼焰更勝一籌。原來天下之火,最初級的是赤火,最高級的仍是赤火。隻是祝融使法力壓迫,才控住火之熱力,使之不能四散。
天機棍遇到此火,一段段熔成金水,但形狀依舊不變,仍是祝融操控的結果。但凡煉器,皆以火為主,祝融這個步驟所耗時間最長,這條金水被她使火之極力,來來回回不知淬煉了多少遍。
終於天機棍上黑色漸漸褪去,成了和赤火顏色一模一樣的通紅色,大禹才點點頭道:“好了。”後土和句芒始終不停地運功,青氣漸漸滲入天機棍中,天機棍便散出青色芒刺來,如同棍上自生出來的一般。
待到天機棍通體生出青色芒刺,大禹又道:“水為終!”
無支祁聽了,便將黑色水之極導出,這黑色極濃,真如黑水一般,在空中凝成老大一團,緩緩向息壤爐飄去。
初時大禹仍有些擔心,但見無支祁無師自通,似是煉器行家,這才放心。
黑水柔和,卻又極冷,煉器之淬火冷卻,必要至純水油方可,而天下還有比水之極更純粹之物嗎?
這一團黑色水之極氣飄在息壤爐頂,忽地如失重一般落下,頃刻間將天機棍通體裹住。隻聽“刷”的一聲爆響,隨即後土、句芒、祝融將土、木、火力收回,爐中隻餘黑水與天機棍。
悟空被這一聲巨響驚醒,睜眼一看,原來煉器已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
大禹急喝道:“祝融,水火相融!”
原來大禹見爐溫驟降,忽地想起,悟空造化之血還未融入,待天機棍成型,那便無法融進去了。
他這麼一喝,幾人皆驚,都知水火不容,此刻又如何能相融共生?唯有後土醒悟最快,喝道:“句芒,不能撤力!”
天機成
句芒一驚,他瞬間想通,好在他對五行之極力運用極為熟練,不過一瞬間,土氣木氣又充滿爐中,祝融亦拚命將火之極力灌輸進去。
水火不容,但豈不知土乃是天下最為包容之物,土中能存五行,也唯有在土中,水火才能並存,這也是煉製天機棍必要以土為基的緣由。
果然,幾股五行極力入了爐,赤火裹著黑水,在土黃色氣息中,那黑水便咕嘟嘟冒起泡來,頃刻間又化作水汽,圍繞在天機棍周圍。
大禹道:“造化之血!”
悟空伸出中指朝天,而後隱隱覺得不雅,又換作食指,射出一股血箭,落入爐中。這血箭逢著五行之力,如滾水落入雪地,又如熱刀切牛油直接透過五行之力,落在天機棍上,瞬間消失不見。
大禹又喝道:“不夠!”
悟空一怔,多少才夠?自己也不知道,他唯恐煉器出半點岔子,這時也顧不得雅不雅,便十指同時伸出,一起放出十股血箭,如下了一場血雨,都落在天機棍上。
天機棍將這一場血雨幾乎吸盡,這才罷休,剩餘的血點淋漓落在息壤爐中,盡被息壤爐收了進去。
後土暗自驚喜道:“果然無所不容,大禹此番有福了,息壤爐竟能吸造化之血,這也算一場造化。”
大禹見造化之血已經足夠,又道:“祝融、句芒撤力!”